第十五章 (1 / 3)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第十五章 (1 / 3)
        那天的胡大海是被父亲胡老汉硬生生的拖回家里的。

        据亲历过这次冲突的孟三狗描述,那天回家路上的胡大海走几步便回一回头,死死的瞪着被孟三狗和吕爱民姊妹搀扶着的路修庆所在的方向,嘴里骂个不停。

        那把锋利的镰刀则在胡老汉的以命相逼之下易了主——你今天有本事就先砍死我。瘦削佝偻的胡老汉像一座老炮楼一般立在胡大海的面前,让那个瘫倒在下午四点半的豆角地里的路修庆变得遥不可及。

        “爹你这是说的甚话哩。”

        胡大海的肺脏被愤怒和无奈压迫成了两只皮风箱,他愤怒的扬起手臂,却又无力的垂下,本已准备好开荤的镰刀被猝不及防的丢在一旁的田埂上,无奈的吃了一嘴的黄土和羊粪。躺在地上对这个被七旬老父制约住的高大村汉默默的大声抗议着。

        胡老汉快速的弯下腰捡起镰刀,彻底断绝了镰刀开荤的奢望。原本瘫倒在地上的路修庆被孟三狗和自己的妻子吕氏一人拉住一只手从地上拽起,原本就不怎么整洁的迷彩绿裤子上现在沾染了大片的泥水,两只叫不出名字的黑色小虫正顺着裤腿不住的攀爬着,探索这这片腌臜的绿色。

        “修庆子你没事儿哇。”

        吕氏拍打着路修庆身上沾满了的草叶和泥灰,将那两只刚刚开始探索旅程的小虫粗暴的赶往别处。站在另一边的孟三狗皱着眉头,一边斜睨着嘴里絮叨个不停的路修庆,一边挥手暗示着胡老汉快带稍稍平息了一些的胡大海离开。直到看着胡大海的声音消失在前面转角的土坡后,才长长的吐出一口臭气,轻轻的拍了拍路修庆的手臂:

        “好赖是没出甚事情。要不这**我还得上个白事宜【葬礼】。”孟三狗紧盯着那张猪腰子脸,看着泛着油花的汗珠从猪腰子的上头流到下头,“不过修庆子我说句实在话,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你和大海到底是有甚的疙瘩解不开,你非得拿铁锹在他脑袋上开个窟窿不行。大家街坊邻居多少年唻,大海这人脾气是拧了些,问题邻居之间有甚说不开的哩。你非得提着铁锹去劈人家?这是大海没死咯,他要是死了哇你还不是也得进去圪蹴【蹲着】的?”

        虽说是救了路修庆的命,但孟三狗的情感上还是偏向于胡大海的。

        “三狗子你快不用说哩。”吕氏把掉落在地的绿头巾捡起,随意的团成一团塞进裤子口袋,“修庆子是个甚样儿你还不知道哩?人家大海——算唻……”吕氏摇了摇头,把后半句话嚼碎了咽进了肚子。路修庆则还在继续的不停絮叨着,也不回答孟三狗的问话,也不理会搀着自己的婆姨。一张长长的猪腰子脸上满是湿漉,像架在烤炉上一般滋滋的冒着油。

        “算唻算唻,你们两家的事情,关我姓孟的毬事哩。”孟三狗无奈的啐了一口,轻轻的松开搀着路修庆手臂的左手,“修庆子你怎么说,自己还能不能走哩?”

        如果说对路修庆的袭击的失败只是让胡大海感到窝囊和愤懑,那么接下来同路修远和冯怀禄所发生的两次冲突则更进一步的激化了他的这种感觉:

        ——作为路修庆的胞弟,“铁锹事件”的行凶人,胡大海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和路修庆长着同款猪腰子脸的侉子农民——就在胡大海报仇未遂后的第二天,也就是1999年的六月二十九号,胡大海在离大窑口村不远处的加油站附近堵到了刚刚从城里归来的路修远——

        他是去送别连夜搬离大窑口的兄长路修庆一家的。就在昨天那个冲突已经平安无事的夜里,路修庆在和胞弟路修远、妻子吕氏、大兄哥吕爱民以及自家那个不到七岁的儿子开了一个简短的家庭会议之后,带着妻子和儿子搬离了这个生活了十多年的村子。这是吕爱民的主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更多完整内容阅读登陆

《墨缘文学网,https://wap.mywenxue.org》
加入书签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