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七章 (5 / 9)
        在坪坝自然村，王悦和万队长来到了贫困户苏飞燕家里，了解她孙子莫名华的读书情况和教育补助发放情况。苏飞燕，今年65岁，一个非常孱弱、矮小的农村妇女，但看起来异常朴实，面目慈善。她见到王悦和万队长也非常客气，泡了一壶热茶。当万队长打听她孙子情况时，不巧的是，莫名华已去顺德读书，寄养在他姑妈家。为了了解莫名华的最新情况和方便以后联系，万队长向苏飞燕要了她女儿的联系电话，接着拨打了过去。趁万队长通话时，王悦与眼前这个孱弱、矮小的农村妇女聊了起来。老人满含泪珠诉说着这几年不幸的经历和家庭变故，小儿子因鼻咽癌病逝，儿媳妇又跑回山西娘家，抛下她和孙子不闻不问。

        以前，苏飞燕与小儿子生活在一块，小儿子走后，她就住在大儿子家里。她大儿子在坪坝建了一幢非常阔绰霸气的楼房，令王悦刮目相看，从而判断出苏飞燕大儿子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万队长打完电话后，检查了苏飞燕改造后的房子。里面没住人，只是放着几箩筐刚晒过花生。看来，苏飞燕虽然年岁不轻，而且身体孱弱个子又矮小，但她还是一个非常勤劳的妇女。

        苏飞燕的大儿子一家在深圳，平常很少回家，那幢阔绰霸气的楼房就给苏飞燕住，与她的改造楼房相隔不过十来米远。

        虽然苏飞燕一直在大儿子家住，但万队长还是仔细检查了她的改造房子有没有通水电，并动员苏飞燕尽量摆放一些生活用品，免得上级来检查时找出“八有”存在问题。

        随后，王悦和万队长又到天沟村。

        进入天沟村的山路特别难行，陡峭、弯曲、狭窄，是它无法改变的特征，可为了居住在里面的三户贫困户，王悦和万队长抛开困难和险阻，第三次驾车长驱直入。

        当汽车停在天沟村时，万队长就扯开嗓门喊着莫天高的名字，像老朋友一样亲切叫唤。不一会，一个枯瘦但个儿特高的老人从村巷里走了出来，后面还紧紧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这孩子，不像老人一样向王悦和万队长迎过来，而是绕到路边站定，始终与王悦和万队长保持一定的距离。

        虽然还没有见过莫天高，但此时的王悦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瘦高的老人，就是莫天高了。老人的身高，站起来真如他的名字一样，跟天一样高。

        那个有些胆怯、羞涩的孩子，一直望着王悦和万队长，像挂在路边的一颗未成熟的油茶果。他就是莫天高的孙子莫志林。

        王悦在车里翻出各种各样的表，然后跟着莫天高从村巷里走进他家。望着莫天高的家，让王悦马上想起五保户杨海锋的家，都是差不多构造的土砖房，而且地面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在饭厅，王悦看见一张***画像高高挂在墙壁上，心里就对莫天高生出几份尊敬之情。画像下，是一张旧柜子，柜子上摆放着电视机、电风扇和一些生活用品。正中有一张圆圆的饭桌，桌面上放着一个电饭煲和罐头、腐乳等食物。莫天高从王悦手中接过几份表，戴上老花眼镜，坐在饭桌前，开始认真填写。

        莫天高身上穿的都是旧衣服，好像从来没有洗过一样，粘有不少污渍。也许，因为他长年累月上山采果子，裤子早已被树皮摩擦得异常光滑，完全可以免洗。虽然对他的穿着不认可，不过，老人写的字，工工整整，看起来非常秀丽，像天沟村的风景，令王悦刮目相看，惊叹连连，认为他是贫困户中写得最好的一个。

        莫天高填表时，他孙子莫志林偷偷溜进饭厅旁一间阴暗的卧室，然后从门槛里探出头来。王悦很想跟他套近乎，于是向他走去，没想到这孩子“呵呵”地笑着转身爬上一张床，用毯子蒙住头，不想让王悦看见他的脸，然后把身体侧过去。听着孩子害羞的笑声，像山林中鸣唱的秋蝉，王悦的心既喜又悲。在没有一点光线的卧室里，王悦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的东西，能看见的，只是门槛边堆放着几箩筐稻谷和一张小桌子。当王悦心酸地抬起头，看见木棚上露出一个铁皮谷仓、两个木质粮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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