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学习生活拾趣 (6 / 8)
        好像天不会再晴了，晦暗，风雨照常。周日上午田徯博在寝室温习功课，尿胀小肚，去2号厕所方便。从厕所出来刚入桃林路，被迎面走来一个人拽住胳膊。

        田徯博定睛一看，原来是金刚锐，便亲切招呼道：“金满哥，是你，我听齐麓高齐师傅说，你也在师范学校工作，可快一个月了，就是没碰面。”

        “三年前我招工就在这，一直搞勤杂工。”金刚锐砂罐硬邦邦嗓音。他见田徯博胸前佩戴校徽，问道，“你来读师范了？”

        “嗯。”田徯博颔首微笑。他记起金刚锐是七十年代初从江岸市作为知青下放到咱们北水县东乡公社湾里生产队的，那时自己十五岁，还在念书，只是认识而已。后来金刚锐招工进城，就杳无音信。

        “又是风又是雨的，这里说话不方便，到我房间去坐坐。”金刚锐用手一指，“就在桃林路那头西边第一栋。”

        “好的。”田徯博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冒雨往北跑一程，见到西边第一栋坐西北朝东南曲尺型平房，便跑下路基。上台阶，正入反西厢房（抹角房）门口时，遇上一个穿青衣壮实矮个男子拿着雨伞正要出门。那男子说：“金师傅，我要开车和后勤鲁主任去石灰镇拖粮食，你去吗？”

        “我还有点事，就不去了。”金刚锐推辞。

        室内简单，两张床两个柜子两张书桌四把骨牌凳。田徯博坐定，金刚锐倒来一杯开水，以主人身份介绍，嗓音硬邦邦像敲击石头：“这栋都是我们勤杂工住的，每个房间住两人。我和朱家成师傅住，就是刚才那个男子。他和我们一起干勤杂工作，还兼任司机，开停放前坪那辆白色中等商务车。三十多岁了，光棍一条，性格怪异，一天到晚皱眉苦脸的。”他指了指北头，“他睡靠里那张床。”

        田徯博细看金刚锐，他老红色长脸上筋骨暴露，头发长蓬乱竖起，比下放农村时苍老许多。关切地问：“金师傅，自从你招工后就没去过乡下，现在一切可好？”

        “好**B！插队时和女知青虢氏丹恋爱，她在深泥生产队，我在湾里生产队，距离不算远，未打结婚证生下一个儿子。那女的先招工进城，就断了来往，执意分道扬镳，另寻他欢，儿子也不管。我儿子五岁了，只能住在我父母即我儿子爷爷奶奶江岸市纱厂职工宿舍，靠俩老供养。我工资不足四十元，只能养自己，抽烟、喝点小酒、买饭票菜票、购衣服及日用品、有时也得搭人情。我愧对两位老人家啊！哎！”金刚锐满口怨言和喟叹。

        “金师傅，比起下放时还是好过些，毕竟有份正式工作，月月有收入。你也别太伤感和自责，情况会慢慢转好的。”田徯博安慰眼前这个焦头烂额的老男子汉。

        “你这话很实在，有比冇得好。呵呵。”金刚锐干笑两下，皱纹游龙起脊。

        田徯博不想和这个满腹牢骚的人探讨生活琐事、生活真谛，便岔开话题问道：“金师傅，你来这里三年，想必你对这所学校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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