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学习生活拾趣 (5 / 8)
        彭另美夹紧裤裆慢慢往1号厕所走，她口袋装有月经带以及高级草纸，要去厕所贴上系住。这种高级草纸是母亲托人买到的。将高级草纸贴在月经带一面，月经带系在裤裆里，有草纸的那面对着那个部位，有韧性，吸附强，较舒适，较卫生。早年使用的那种粗疏的黄纸丝毫不具有柔韧性，更谈不上绵软和舒适，上面还残留着造纸过程中未能得到转化的草秸，极不卫生。可怜天下父母心。

        话说早操和课间操。入学的前两周，天气晴和，早操、课间操在操场集中进行。早上六点半，天刚蒙蒙亮，铃声一阵巨响，学生云山雾海翻身下床，穿衣拢裤套鞋子，顿时宿舍楼楼上楼下像炸开锅沸腾起来。出门拥到走廊，互相拥挤过楼道，上雨棚回廊，再从教学楼后花坛斜插，直奔东南运动场。上午第二节课后，集合铃一响，从教学楼，从厕所，从沙子坪，从四面八方涌向运动场。七六届学员已外出实习，七七（一）届的老中青学员跟着喇叭呼出节拍数熟练做广播操，七七（二）届四个班的学生刚入校，只能看着前面体育老师莫行马的动作模仿。

        这些天春雨绵绵，校园笼罩在雨雾中。风萧萧，雨淅沥哗啦啦。一阵一阵细雨喷洒在树叶上窗子上雨棚上如蚕啃桑叶之声，又如一群野鸭从空中着水扑水声。树木、花卉、嫩草、藤蔓吸足雨水翠绿欲滴。寝室、走廊、教室湿气弥漫。早操、课间操改在各自的教室进行。早上铃声一响天还未亮，同学们照样流星赶月，借着路灯的光亮聆听周边丝丝细雨簇拥到教室。做操时三排站在教室空行里，一排站在走廊上。体育委员李长城悟性强，广播操已学会，站在讲台上领操。体育老师莫行马到各班察看，见到懒散随意者严词谴责“不认真做，身体会垮下去！”好像做操是支撑身体之妙法；见到动作非标准者给予纠正“左脚屈膝，右脚伸直，手平肩两边举。”好像非标准锻炼效果如打水漂。他不曾在体育课上教学生广播操，或许怕耽误宝贵时间。广播操这东西天天做，熟能生巧自然会。

        倒霉的春雨淅淅沥沥，从早到晚，从天黑到天明，一天接一天，无休无止。早操、晨读、早餐、上午课、中餐、下午课、晚餐、晚自习、睡觉，天天在教室、餐厅、厕所、寝室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做同样的事，让人有些颓靡。

        晚饭后，田徯博沿着雨棚回廊去图书阅览室阅览。他当天作业已完成，毋须去教室。苍野淫雨霏霏，连月不开，图书阅览室里却日光灯光线柔和温馨备至。埋头看书查阅资料的学生悄无声息。田徯博从报架上抽起一本《散文杂志》走到一个空位坐下，胳膊肘却被人敲了一下，他侧头，原来旁边坐着的是彭另美。

        彭另美悄声问：“你来阅览室，作业完成了？”

        田徯博点点头，瞅了瞅她手中的《英汉词典》，推测她英语方面颇有造诣，想询问有关学习英语的方法。

        彭另美抢先小声说：“第一周周末我就去了你堂姑妈家，告诉她你考入师范的事，她要你去她家走走，我也转告给你了。上周末她跑到我家，说几周了不见你的人影。”她沉默片刻，问道，“你为啥不去？亲情淡如水吗？”

        “不是，合适时我会去。”田徯博声音较大。

        “嘘——”彭另美伸出一个手指头于嘴前，压低嗓子说，“小声点，影响氛围。什么叫‘合适时’，真逗！”少间又记起什么事，“诶，田徯博，这个周末我回家准备带一口皮箱来，周日下午你去石灰镇船码头接一下，行吗？”

        “行，反正我周末除了做作业、看那本从图书室借的《聊斋志异》外没别的事，去石灰镇跑一趟，活络活络筋骨也有益。”田徯博爽朗答应。

        “西河街船码头，我坐下午两点的船，三点就可到达石灰镇船码头。”

        “好嘞，我准时到达。”

        “好，别说话了，静下心来看你的书。”彭另美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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