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雪 (2 / 4)
        炉子里的火烧得正旺，朔风扑打着窗户，窗在窗棂中颤动。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我记得上一回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五十年前。”老汉吐出一口烟圈，凝视窗外。“那年，我才刚悟事，冬天，大片的牛羊和人都冻死了，然后狼就来了。”

        我记起湖旁的狼尸。

        “那是天灾，真正的天灾。”

        老汉放下烟杆，搓了搓干枯的双手——老妇已经温了油茶，同着煮的烂熟的羊肉端上桌来。

        在风雪的杂音中，我隐约听到了铃声，清脆灵动，远处，雪中，女子正在等待牧羊归来的丈夫，衣中露出嫩白的手腕......

        “别细听。”老汉声音不大，却颇为有力。我回过神。

        “我们草原上有一种说法，当然，你也可以当成一种怪谈，但有的是时候，这种东西还是得信一信。”老汉捋捋下颌的白须“每到雪大的时候，雪娘子便会随风雪经过，边走边摇铃，听到铃声的人便会掳走魂魄。”

        “五十年前，那场大雪中，我就曾经听到过这种铃声。但，只是一刻，我回过神，我身旁的阿姆身子却凉了。”

        我身躯一震，老汉接着往下说：“我阿姆用她的魂魄替了我。”

        我抿了一口油茶，转头看向窗外。雪中，我看见一名身段婀娜的女子，素白的裙摆勾勒出纤细的腰肢，一席淡蓝的长发如瀑布般留下。她缓缓地转身，隐约看见她星子似的双眸。风雪太大了，没去了形体。

        “我出去透透风。”

        外头风大，刮在脸上，却像是犁开一道道口子，我隐约感到有血从脸上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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