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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历史上的宋朝,作为当时世界上经济和文化高度发展的农业社会,到了末期已是积弊难除积重难返。宋徽宗时期,正面临着一场空前的灾难。金军看穿了宋朝虚弱的本质,对中原的一切虎视眈眈。最高统治者宋徽宗用不断地妥协维持着文恬武嬉的状态,而“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氛已经泫然展开。

        宣和六年,即公元1124年,在平定军城东南方向,冲出八名突围者,四男两女骑着六匹战马,带着两个孩子。最前面的就是岳飞。岳飞字鹏举,二十四岁,户贯相州汤阴县永和乡。他头颅颇大,方脸大耳,眉宇开阔,眉毛较短,目光炯炯,中等身材,自有雄赳赳的气概。其后男孩便是长子岳雲,已有八岁。紧接着便是王贵、徐庆、张宪以及家眷。岳飞一行自平定军突围,与金军进行了殊死的搏斗。突围后,直到十一月,历尽艰辛,回到汤阴,汤阴有一条北通相州南抵开封的官道。王庆和徐贵的乡里在汤阴的西北,岳飞的乡里却在东南,双方于官道上分别,张宪已无他亲,便与岳飞同行。

        归乡途中,岳飞一行受尽了颠沛流离,极目所见,山河破碎、人民涂炭。而完颜兀术统兵攻打汤阴,正是沿着此官道南下。

        永和远离官道,还看不出刀剑相接的痕迹,机敏的岳雲远远看到了家门口的一棵枣树,就在马背上喊到:“爹娘快看,那是我们家的枣树”,岳飞和张宪一人一马,岳飞指着枣树感慨说到:“想我幼时,最喜攀树,树上结枣时,便攀树扑枣,奉献父母,如今离乡三年,音讯不通,但不知他们经历兵祸,尚安好否?”正说着伤心垂泪,张宪忙宽慰到:“虏人虽破汤阴,似未到此处杀掠,令堂和令弟料也无妨”

        岳飞家是平原上的普通农居,蓬门荜户,茅茨泥墙,但令岳飞吃惊的是,如今自己家除了原有的朝南正房和西厢房外,又加盖了东厢房。待他们下马,只见土墙柴门处走出一位俏丽的服丧女子。岳飞不由大吃一惊:“吾从未见过此女。”这时走来一少年,见到岳飞,便喊到:“五舅自家们煞是想你!”少年便是岳飞二姐岳银铃之子高泽民,已十五岁。

        高泽民向屋里喊道:“五舅回家了!”,于是岳飞姐姐岳银铃、岳弟弟岳翻赶到门外。岳飞见他们都穿着素麻布棉衣,戴着首绖和腰绖,不由地悲从中来,流下眼泪,说:“妈妈她……”岳翻忙说:“妈妈整日思念五哥,五哥速进屋去!”岳飞听得母亲健在,心头千斤石头落地,带着妻儿三步并做两步,进屋跪见母亲。

        岳飞长跪在母亲前,连连叩头,口称:“不孝子岳飞拜见母亲!”刘氏和岳雲也跟着长跪叩头。姚氏见到儿子,又喜又悲,将儿子、儿媳、孙子一一扶起,又从刘巧娘那抱起尚未见过面的小孙子。拜完母亲,他急忙询问为何守丧,原来今年正月金军进犯汤阴时,岳翻、岳银铃的丈夫高昌实、高芸香的丈夫康世清三人同为保甲民兵,抗击敌人。康世清当场战死,高昌实受重伤,两个月后便去世了,唯有岳翻逃的性命。岳银铃只好带着儿子回来家乡,那先前的女子便是高芸香。他们全身缟素,正是为亲人守丧。岳飞介绍了张宪,彼此诉说三年间的遭遇,都悲叹不绝。

        岳翻有先见之明,考虑到哥哥回乡,今年夏天预先盖造了东厢房。岳飞便有了住处。

        冬日,岳飞除侍候老母外,终日和张宪习武读书。光阴荏苒,他们一住就是十多天。一天,王贵和徐庆来到岳家。双方见面后,在正房的厅堂叙话,刘氏煎了散茶,倒上浓浓的四盏。宋时的散茶接近于后世的茶叶,但磨成茶末,只有下层人才喝。王贵和徐庆的乡里接近官道,他们的亲人大多死于兵祸。徐庆说:“自家们曾于平定军立誓,定需报仇雪恨。我与王大哥来此,只为与你们商议投军杀敌的事”

        岳飞没有立即回答,王贵和徐庆觉察到他面有难色,不免有些不快。张宪忙解释说:“岳五哥底老母身体有恙,他是大孝之人,不忍离别。依我之见,不如我与你们先去从军,岳五运哥容日后议“姚氏在卧室听到谈话,就掀起粗布麻门帘,进入厅堂,说:“五郎,你不须管我,报国是第一的紧切大事。

        姚氏出来说话,岳飞跪在母亲亲面前,却又一时难以应承。自从回家以后,岳飞的感情就直陷人忠孝不能两全的痛苦之中。岳飞为了谋生屡次离乡背井,已是不孝,如今中原正遭惨烈的故祸,,母亲又有病在身,实在不忍再次离开母亲。但是,他的心思又不便对别人说,而张宪今天却一语道破。

        姚氏见岳飞不说话,就用话刺激他:你难道贪生怕死不成!“王贵反而出面劝解说:“自家们与岳五哥是出生人死之交,他在战场上英雄无敌,决非贪生之徒!岳五哥回家方十余日,敢请您且容他从长计议。”姚氏坚定地说:“番人侵犯,效忠朝廷,便是大孝!你须去投军,为你姐夫报仇!为三位好汉的妻儿报仇!为高四姐底夫君报仇!为死难乡亲报仇!”岳飞在地上连连叩头,说:“谨遵母亲之命!”姚氏说:“你在家且住三日,便去从军,不容延误。家中之事,自有六郎,自有外孙,你不须管得。”听到姚氏的盼咐,跪在地上的岳飞涕泗交颐。徐庆叹道:“往时常听岳五哥言道,岳妈妈虽是慈母,教子甚严,今日一见,果然深明大义!”约定了从军的日期,王贵和徐庆就离开了岳家。

        隔了一天,姚氏又找了岳飞,叮咛告诫一番,说:“你此去从军,须是一心杀敌,做娘的左思右想,须在你脸上刺字,以绝你怀恋家室的心。”岳飞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母亲要刺便刺。然依儿子的意思,不如刺于后背,儿子当铭记于心”。

        招募军士,宋时称为“招刺”。招募者先用刻着尺寸的木梃丈量被募者的身长,再检阅他们的跑跳动作和能否骑马奔驰,最后又观测其瞻视目力。凡合格者,就在脸部刺字,发放衣、鞋、钱币等。按各人之身材高矮,分别拨隶上、中、下等禁军和厢军。在军士脸部、手臂、手背等处刺字,标明军队番号和军人身份,目的在于防止军士逃亡,逃亡后便于追捕。刺字是耻辱的标记,只有罪犯、奴婢和某些官府工匠有此种待遇。但当兵在重文轻武的宋朝,它就是一种卑贱的职业,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是不愿从军的。

        姚氏吩咐岳翻说:“六郎,速去请八舅来!”姚氏的小兄弟名叫姚茂,曾当过刺字匠。姚茂来到岳家,姚氏向兄弟说明原委。姚茂说:“但不知欲刺字?”姚氏说:我目不识丁,还须由五郎自定。”岳飞说:“刺‘尽忠报国’四字,如何?”姚氏说:“甚好!“于是岳飞脱下绵袍和麻布杉,姚茂就在他背部刺字。

        俗话说,儿疼身,娘疼心。姚氏边哭边说:“五郎,休怪做娘的狠心!”岳飞说:“儿子亦是个噙齿戴发的男子,岂能不识道理!”

        岳飞临行前的夜晚,刘氏不免黯然泪下,岳飞宽慰道““此次从军,免不得出生人死。我若战死,你青春年少,自可改嫁,只需将两个孩儿抚育成人,也不枉自家们夫妻一场,刘氏哭得更加伤心,说:“你休得胡言,奴家养育两个儿子,岂能另嫁他人!”两人对坐直到天明,刘氏起身取出了当年结婚时的合髻,将它解开后绾成两个髻,分给岳飞一个,边哭边说:“愿自家们以此为凭,永不相忘!”

        家人的团聚总是欢乐,但是山河的破碎,人民的苦难,使这个青年悲愤填膺,卧不安席,食不甘味。在如此艰难的世道,即使是贪生苟活也极其不易,况且岳飞又绝非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在河东的抗金战争中,岳飞已成为舍身于刀丛箭雨之中的勇士,事到如今,他更加强烈的感到,死难的乡亲们必须用仇敌的血祭奠,大地的腥秽必须用自己的剑铲除。他决心返回前线,为光复河山而效命。

        就这样,尽忠报国这四个字不仅刻在背上,也铭记于心中,在往后的峥嵘岁月里,岳飞以百折不挠的努力扛起了爱国主义的一面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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