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二 情系一人 (1 / 2)
        一抹胭脂空对镜，粉妆谁来玉香培。

        这日，严筱兰托着腮，想起了赵昱，那一扶，那一刹。她心念：“从来没人敢如此‘无礼’（从没有人给过筱兰一丝男女间的“爱意”）。为什么，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他？那眼神，那眼神……他……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一阵敲门声传来：“二小姐，老爷回来了。”

        银儿轻轻开门，一丫头急忙探进脑袋，张头扫向屋内：“二小姐，二小姐，老爷叫你呢。”筱兰回道：“知道了。”她拿起一盆点心：“翠儿，你来得正好，这些糕点给赵昱送去。”一旁，银儿不解道：“小姐，这是为何？”筱兰淡淡道：“昨日亏他相助，不然定是重重一摔。就当，还他个人情吧。”她暗自道：“如此，便不会想起他吧。”

        一日，筱兰心感烦闷，便来后院散心，见一怪石，不禁上前细看。石上刻有四个朱红大字“艮岳遗石”，还刻有一段书文，叙述来历。筱兰细读后，不禁念道：“中原自古多亡国，亡宋谁知是石头。”

        这时，传来一熟悉的声音：“石头？石头如何能亡国？”筱兰转头一看，原是赵昱，她假作一惊：“一声不响地，想吓死我啊。”赵昱笑道：“在严府，我向来谨言慎行，轻声细步。”筱兰心念一笑：“就你贫。”她故意沉下脸：“不好好干活，跑来这儿作甚？”赵昱没回她，反问着：“二小姐为何来这儿呢？”筱兰气道：“本小姐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你一个下人问得着吗？”赵昱道：“自然问不了，可赵昱担心小姐。”筱兰一脸严肃，却语带温柔：“要你担心什么，好笑。”

        赵昱望着怪石，问道：“二小姐，你刚念道，什么‘石头亡国’？赵昱疑惑。”筱兰嫌弃道：“那是说宋徽宗，你个粗人怎会理解。”赵昱语带挑逗：“若是小姐说的，赵昱必会贯通理解，只字只句，牢记不忘。”筱兰不屑一笑，嘴角微翘：“那好，听好了。话说这宋徽宗好山石古器，怠弃国政，日行无稽。他不惜举国之力搜集奇石，岁运‘花石纲’，修建一个举世无双的园林‘艮岳’。而这些行为，最终加速了大宋灭亡。金兵攻陷东京，北宋灭亡，徽钦二帝也当了俘虏。艮岳之中，大部分奇石不是被激战炮火炸碎，就是被金b运至金朝首都燕京，未及启运和沿途散失的奇石，则流落各处……”她感伤道：“举国积贫积弱，石头又岂会w国，w国乃因玩物丧志，不思进取，骄奢淫逸。艮岳最终也在亡国之中不复存在，成为遗迹……也许，宋徽宗命中就不该是个皇帝……”赵昱愣在一旁，凝视着筱兰，不禁看出了神。筱兰见状，不禁气道：“你有没有听我在讲。”赵昱回过神，一惊：“一直在听二小姐讲话，不曾有一丝分心。”筱兰道：“那你复述一遍。”赵昱挠挠头：“我……我，记不得了。”筱兰气道：“根本没在好好听，气死我了。”

        赵昱走到‘怪石’前，仔细瞧了瞧：“中空不实。我觉得吧，这个宋朝皇帝，不好好治理国家，只想着如何享乐，活该亡国。”筱兰斜目一笑：“看来，也听进去了一些。”赵昱摇了摇头：“我真替他感到不值，w国之君多因沉迷美色而失了国家（吴王夫差就因西施而亡国）。这……没想到，因为这石头，宋朝就亡了。”

        筱兰一脸正经：“赵昱，早听说你嗜赌好玩，府外之事我管不了，如今你身在府中，我就要说你几句了。”赵昱低下头：“请二小姐训斥。”筱兰扬起嘴角：“大道理我就不说了。宋徽宗玩物丧志而w国，就是最好的例子。你看看这块艮岳遗石，再反省反省自己，若改不了赌性玩心，就走吧。”赵昱问道：“如此，赵昱再犯，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二小姐了。”筱兰反问：“你说呢，傻大个。”赵昱斩钉截铁道：“我必会戒赌，赵昱天天都想见到小姐。”筱兰不禁红起了脸，佯装生气：“赵昱，你放肆，我……我……”她扬起手，欲扇赵昱，却停了下来。她匆匆离开，刚行不到十步，不禁停下了脚步，转头一望，微微怒视，却不是真的怒视：“赵昱，这是最后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赵昱心头一酥，沉浸在原地，暗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徽宗真是傻啊。”

        一晚，书房内。“春风疏柳君如是，妾自倾怀君随处。”筱兰不禁伤神，喃喃道：“为什么，这世间总有如此多的痴男怨女呢？情这个东西，不知害苦了多少才子，耽搁了多少佳人。”

        银儿托腮道：“小姐，赵昱他……”筱兰把书扔向银儿：“死丫头，怎么老提他。他是不是给你支了银子啊？”银儿委屈道：“小姐，银儿不敢。”她微泣道：“小姐，你要替我做主啊，呜呜……”筱兰问道：“他怎么你了？”银儿擦了擦泪：“昨儿，我路过浣衣房，赵昱忽然从我身后窜出，吓我一跳。我骂他，他却笑我，甚至，还骂我……骂我……”筱兰问：“他骂你？”银儿哭得愈发伤心：“他骂我是娇羞的小狐狸。”筱兰听罢，不禁“扑嗤”一笑：“他就想与你闹腾，你又何必在意。要不然，你也骂他一回。”银儿楚楚可怜：“他骂我也就罢了，小姐你也帮着他，呜呜呜……他再混再闹我都随他，骂什么不好，女孩家最忌讳的，就是被骂作狐狸……”她哭得厉害：“还……还让一旁的闲人去，多少坏了些名声，呜呜呜……”筱兰安慰道：“那些老妇嘴多，但多少知道赵昱那是玩笑话，不哭啊，不哭。”银儿点点头：“我……我就是气不过。”筱兰暗自道：“这赵昱，怎会好端端得惹上银儿？”她望向银儿，不禁十指轻扣：“这丫头，眼睛倒是水灵，人也乖巧，又比我靓丽年轻，果不然透着一股狐媚气儿，难怪勾得他去。”银儿只觉奇怪，轻声唤道：“小姐，小姐……小姐……”筱兰回过神儿：“你放心，我自会替你做。”

        筱兰见银儿受了委屈，又想起先前，自己被赵昱“几番戏弄”，不禁心思“报仇”。她想了很久，寻思着：“正好借此机会，试一试你。”那晚，筱兰决定，让银儿假魅赵昱。

        第二日，银儿路过柴房，见赵昱正在盘整杂货。她假作崴脚，痛苦呻吟。赵昱闻声，上前扶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好些了没？”银儿“嘤咛”一声，靠在赵昱怀中，温声细语道：“本来没事，现在有事了。”赵昱问道：“这又是何事？”银儿的手缓缓朝赵昱脸庞抚去：“赵公子如此怜香惜玉，奴家的心疼得厉害，似有千万小鹿在跳动。”赵昱一把推开银儿：“银儿，自重啊。”他转身欲走，却被银儿一把拉住，只见银儿一脸楚楚：“难道，我不和你心意吗？”她细步向前，眼见红唇将要触及（赵昱脸颊），只见赵昱抬起食指，轻轻贴住银儿红唇：“你是个美人，可赵昱已有心上之人，你走吧，不然休怪我动粗。”

        远处，筱兰偷偷观察着，暗自道：“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银儿还在使劲“引诱”赵昱，她妖娆一问：“哟……赵公子，刚还夸你来着。你倒是说说，你的心上人，她有我漂亮吗，有我善解人意吗？”赵昱不言，径直走进柴房，拿出一株枯萎的杏花，递到银儿的手中：“杏花美人，柔媚娇俏。”银儿怔了片刻，不禁道：“好你个赵昱，你……你……主意都打到小姐头上了。你就不怕我告诉老爷，让他撵你出府！”赵昱横到她面前，镇定道：“你大可肆意张扬，赵昱就算被撵出府，也不会碰你一下。”

        银儿虽是假意引诱，可被赵昱如此“拒绝”，心中甚是不悦，甚是不甘，不禁气道：“难道在你心里，我真的……我真的……（没她漂亮）”她欲言又止，不禁哭了起来，含泪道：“真的这么不受你待见？你是不是，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轻浮的女子？赵昱，你什么都不懂，你……你欺人太甚！”她说完，疾步离开。

        那晚，筱兰抚慰良久，委屈的银儿方缓过心气。

        几日后，严府，中院回廊。赵昱迎面走来，筱兰不禁咳了一声，赵昱视若无睹，筱兰气道：“赵昱，你给我站住。”赵昱一脸懒散，乏力道：“二小姐，请问您有何吩咐？”筱兰反问：“你说呢？”赵昱一脸无奈，摇摇头：“赵昱不知。”他又道：“二小姐若没其他事，赵昱先行告退。”筱兰气道：“前几日，你欺负银儿，我正要找你。”

        一旁，银儿不禁羞红了脸，赵昱望向银儿，笑道：“耍耍小性子嘛。”银儿双手叉腰：“才不是呢。小姐，他就是欺负我。”赵昱问道银儿：“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欺负你的？”银儿怔在一旁，结巴道：“这……这，我……我，我说不出口。”筱兰道：“赵昱，银儿这丫头我最了解。她那么老实巴交，一定是你使坏。”赵昱无奈一笑，哑巴吃了黄连：“那，好，错在我，该如何赔罪呢？”筱兰道：“那你得问银儿。”银儿看了看筱兰，支吾不言，赵昱思了思，忽然道：“既然如此，赵昱就勉为其难，纳银儿为妾吧。”

        筱兰一笑：“她是我内房丫鬟（嫁娶之事由我做主），你好大的胆。”赵昱笑道：“我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岂有不娶之礼。”银儿又急又怕，慌道：“小姐，他胡说，那日银儿只是帮你一试，不曾有肌肤之亲呀。”赵昱听罢，不禁一笑，摇头道：“何苦，你这一试，这一不小心，就要成老赵家的媳妇喽。”筱兰气得跺脚，给了银儿一巴掌：“叫你胡言，还不快走。”说罢，转身离去，只闻赵昱送道：“前方阶滑，切莫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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