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长官，要不要击毁他们？！”

        茻乸犹豫了。他也没想到会有两艘恒星际战舰冲向自己。这会儿已经达到了光速的百分之一，并且激光武器正在充能。

        “不行啊，刚刚能量柱已经放出去了，收不回来了啊！”

        “长官，再不决定就要来不及了啊！”先前有位工作人员因为茻乸经常犹豫、就擅自做了决定，结果受到重罚。

        “穿过太空桥！”仿佛过了一万年，茻乸终于开口了，“在他们也穿过之前关闭！”

        “哦我的天，他们的激光炮发射了，还有4秒！”“閁閁幂氩”号上的监测系统远胜地球战舰上的。

        在这个大球的外壁上，自动弹射出来一块镜子，反射了那串激光。但反射光线并没有指向雷霆号，而是茫茫星空。这个方向被茻乸修改了。

        “閁閁幂氩”号上的神经元计算机可以直接读取脑电波。

        身后，太空桥已经建起来了。它微微扰动了周围的时空，对“閁閁幂氩”号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加速缓冲液真不是个好东西。这是个泛黄的浅绿色粘稠液体，还有类似浓氨水的味道。泡在里头还需要穿戴特别多的设备：VR眼镜、呼吸器……每根手指上还都要绑上连着长线的指环，说是身体状态的监测……

        “符星海，不要冲动！”明知没什么用，柳逸豪还是要喊。他很清楚现在的处境。两艘战舰都已经到了冥王星轨道外侧，信号传到地球太空舰队司令部需要一个多小时――一切都只能靠他们了。没有了司令部这个枷锁，符星海――在柳逸豪眼里几乎还是个孩子――便无法无天了。

        不只是柳逸豪，祖肖智也发觉那个地外文明飞行器的热量在急剧飙升――两分钟之内回升到八个月前的水平。祖肖智还来不及切换到实体图，对方浑身上下都泛起了蓝光――那是“閁閁幂氩”号的暗物质引擎――不敢切换回热力图，恐怕它的热量已经超过雷霆号自己了。

        “符舰长当心啊！”天狼号恒星际战舰已经停止加速了，而自己却达到了光速的百分之3。更要命的是，18个小东西从外星飞船中窜了出来，还排成了一个规整的正多边形。由于没有传声介质，无法了解有没有声音发出。但可以确定的是，一个近似圆形的镜面凭空出现在这18个小东西之间。他们看到两艘战舰傻乎乎地向这边冲过来。

        “激光攻击！”符星海喊道。

        如你所料，一小面镜子把它弹开了。此时的“閁閁幂氩”号已经开始向那个无形镜面缓慢移动――蓝色幽灵庞大的身躯似乎很笨重――舰艇最初接触到镜面的那一刻，与镜面接触的那一小块仿佛被一把巨刀工整地削去，而不是撞破镜面在另一侧出现――事实上，如果到另一侧观察，那边依然是绝对光滑的。

        “閁閁幂氩”号稍做停留，继续前进。在雷霆号和天狼号两艘恒星际战舰全体成员的亲眼目睹之下凭空消失在了这个镜面上。祖肖智绝望地发现即使“刹车”踩到底，仍然无法避免撞上这块神迹。况且激光武器、电磁武器……几乎都试过了，无非像撞在金刚石上的奶酪一样。

        “还有一钟方法，”符星海如梦初醒，“转向！”

        话音未落，雷霆号恒星际战舰似乎被镜面紧紧地吸住了。并不是扰动空间，因为加速缓冲液里的人都从一块墙壁上滚落到一侧的墙壁上。尽管已经向反方向全功率启动核聚变引擎，但也只是徒劳无功。

        这一刻，祖肖智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还有整个家庭。十个多月的绝密行动，他们一面也见不到。算算日期，儿子现在刚刚完成高考，自己却以“舍小家为大家”为由，消失在了茫茫星空中。

        VR眼镜里留下了一滴泪。

        希望儿子不会恨自己吧……

        虽然已经停止加速，但1分钟后天狼号也被这股力吸住了。最终，两艘战舰全部消失在了镜面上。此时距离镜面消失还有4分钟。

        从架起太空桥到拆除，共经过了41分钟。直到神迹完全消失的那一刻，地球太空舰队司令部还未进入“架起太空桥”这件事的光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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