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八
        明雨泠先前的经历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薛憬丽是个在某直播平台播唱歌的，利润丰厚，甚至还有许多虎狼之类的粉丝。不过这类粉丝看直播的时候有时间限制，防止看得太久馋上她、又想吃肉。

        先前因为粉丝的集体要求，她决定举办一场线下演唱会。欢呼雀跃的粉丝在27分钟内抢完了票，作为死忠粉的明雨泠也抢到了一张。

        但不就之后，那个为了钱杀羊的狼用吃的方法处理了尸体，积怨爆发。这个演唱会自然是遭到了反对，粉丝们却极力维护，吵了很长时间。最终妥协下来，公安局的结果是：所有肉食者不得去到现场（退钱），同时在现场安排警力维护秩序。由于演唱会那一天警力严重不足，必须修改日期――改成了6月10号这样一个奇奇怪怪的非周末非暑假的日子，明雨泠也不得不在高考结束当晚就坐上飞机，从东北赶往致远市。

        问题就出在这航班上。

        这个国际航班上，草食者分到了头等舱和公务舱――事实上积怨爆发后除了头等舱，别的舱位的名字已经没有意义了――明雨泠没机会呆头等舱，只能窝在有上中下三层卧铺的公务舱，不过还好，兴奋的她完全不顾虑这些。致远市处在亚热带季风区，而且离北回归线较近。听说那儿太阳的紫外线有些强，明雨泠事先买了一件防晒衣――白色、半透明、几乎挂到了膝盖。叠好了这件“保命神器”之后，她躺下了。

        诡异现象是零点后12分47秒21出现的。

        先是飞机外面出现了异常的闪光，这光亮远超飞机内的照明灯――这会儿已经关闭了――对于眼睛还睁着的乘客，它遮蔽了视野内的全部物体，足以让他们的视觉瘫痪上几分钟。

        然而这亮度堪比核爆炸的亮度的光仅仅持续了两秒就消失了。随后，窗外的漆黑替代了原本明朗的月光，并将所有的乘客拉入了精神紧绷的状态。这片漆黑是那么得纯，纯到没有一丝杂色。黑色的幕布似乎触手可及，又似乎远在天边。许多乘客打开了手机上的手电筒，不然就是标准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奇怪的是，手电筒发出的光线极其微弱，甚至能忽略不计，仿佛有一张半透明的膜覆盖在手机表面。

        闪光消失后的6分03秒61，处于惊恐中的人们第一次听到微小颗粒撞击飞机外壳的声音。起初还有人疑惑，因为飞机处于平流层，不应该会有这些东西。可很快就有人发现这不对劲，他在行李箱上发现了宽度不及小拇指指甲盖的、滚烫到接近80℃的划痕，深度大概两毫米。他试着在周围寻找可疑的线索，却发现一切正常――除了窗外的漆黑。不过这会儿的漆黑略有变化，似乎有白光竭力想要透过来，从而在这块黑色的幕布上泛起一圈圈微白的涟漪……看得出神的他倒下了，同样的划痕出现在他脖子上，凭空地。

        幸好，这样的划痕不是很多。但仍然有部分乘客受了伤。直径三毫米的划痕贯穿了手臂，就像中弹了一样，血流不止。

        明雨泠一直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她亲眼看见有划痕赫然出现在她一旁的墙上。额头上全是汗珠――不知是因为划痕的高温，还是自身的恐惧。

        飞行员是退伍空军，还算沉得住气。现在竟然还能收到地面监测站的信号，但已经极其微弱了――至少希望没有完全破灭。令他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地面监测站利用微弱的信号测得的飞机的速度比仪表上显示的高出十多倍。

        微白的涟漪消失了，取代的是一幅画。就像雨点打到地面上一样，这副画是以一个个点为中心，不均匀地向四周扩散，最终连成一个整体。这似乎是个抽象画――或许是某个小孩随手留下的涂鸦。那里，赤橙黄绿蓝靛紫……各种各样的颜色被肆意得糅合、扭曲。它被分成了好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内都只有或多或少特定的几种颜色相互缠绕在一起，区域之间则是用躁动的线条相区别。它还是动态的，细看能观察到有些色块会从一个区域流动到另一个区域。

        惊恐持续了2个多小时，白色闪光再次出现。随后，皎洁的月光、浩渺的云海（月光下看得不是很清楚）……一切又正常了。

        神奇的是这正好在致远市附近――飞机提前5个多小时到达了目的地。

        6月10日凌晨2点51分，这架飞机降落在致远第一国际机场。那儿，12辆救护车正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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