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不知不觉地，我们到了学校门口。门卫大爷正在和一个老师聊天，“现在的学生呀，真是不如当年，我上学的时候……哎！哎！你那个骑车的，快给我停下！”

        他正要向前追，被那个老师拦住了：“行了老解，那个坐在后边的女生是我学生，她一定有什么急事吧，回头我再去找她。”

        “一定要多管管现在的女生！成绩不行，品德贤惠必须要有！”大爷眼睛红了——原来，他早年的女朋友哄占了他上大学的名额，又骗了**看病的钱，搞得他家破人亡。得了神经病，疯疯癫癫的，最近几年才好的。知道的，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会当他面提起。

        他实在不幸，我觉得我们挺幸运的，法律也健全了不少。她那个老师安慰安慰门卫大爷就离开了。

        我把自行车停在通往教学楼的小路边，就和她一起回班了。

        预备铃大概响过，可同学们都还没到齐，这不能算作它的失职吧。我对同桌说：“我今晚就写那个征文，写成一般的诗。你要是觉得浪费时间，你还是复习吧，下周就考试了。”她单手叉腰回答我：“你放心，我最后一节课就写，保证今晚就能完成。”

        我微微点了点头，漫长的晚自习就开始了。

        夜晚总是自由，虽然身体暂时不能，可我却想到了中国的古代和西方的近代，有好也有坏。差不多在第一节课我就基本写完了，不能说押韵，但还挺顺口，打算下课找她雅正。

        可一下课，班里就冲来了一头“无角黑牛”，在我所能看见的他的身上，像是刚刚耕过东北的那片土地，而主人吝啬清洗。

        可恨的是他还带着书和笔，更可恨的是他的方向竟是我的同桌！

        我站起来，看了一眼同桌——明眸周围，是月光照着珠穆朗玛峰峰顶的新雪，将闭时，秋水泛起涟漪。

        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了，我必须做点什么。我冲向前，像骑士握着长矛，可惜用不上战马，可又撞到了前桌的胳膊。

        我一手拦住了那个前来问题的好学生，不料一股恶臭袭来。我咬紧牙关，闭上嘴巴，后退一小步，对他说：“你是来问题的吧？可是我先问的，我也知道快考试了，你来晚了，还是请回吧！”

        他看着我，脸色有些惨淡，我站着不动，他便失落地到一边去了。可他并没有走出教室，我也不想再驱赶他。他蹲在窗下，背靠着墙，还捧着书，似乎在思考解题的思路；我又匆匆看他一眼，似乎给了我写诗的灵感。

        然而当我转过头，这种灵感更加丰富——前桌正在问我同桌题目！前桌一直点着头，目不转睛，俨然一副好学生模样；同桌熟练地解题，画图计算，有着年轻教师的气质。

        我果断没有打搅，虽然有点怀疑与嘲讽。我假装看着窗外景色，渐渐目送那个问题人的离开，窗下墙上有片黑晕儿。

        终于快上课了，整座楼仍然喋喋不休。我想洗洗手，便跑到了那条河边。

        洗后就后悔了——手心特别痒。原来那河水真的使她痒，我当时心思不在那儿，只是认为挠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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