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公主的怨念李在明是没法听见的。他打着包袱，把些东西收当细软。不是他要跑路，也不是出去长住。只是听说馆驿差役有休息之所，而要骑马送信的那条官道，说远不远，但也只有轮班留守的日子能够回来。若是叔父上前洽谈几次，不出意料几天便可回来一次。只是他这为什么想几天就回来一次，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几日后，晨光刚有起色。门前就有个皂吏贴了把短刀，在马下牵着绳子。

        秋玉拉着若溪掩在门后，那眼睛流露的水波不知是什么滋味。在明回头一看，又转了回去。

        “不就是从原来的一天见一次，到现今的几天见一次吗？有什么好伤感的。”

        叔父在一旁说起，要他随着这衙门差役到城外不远的驿递去。皂吏让他把行李放到马鞍上，又向叔父作了揖就在前面带路了。风烟还未起，在明就消失在了气雾中。

        他叔父看了会去向，同秋玉她们打了声招呼也就走了。

        若溪撇着嘴，直到看不见了他。内心没了先前的气头，却是上来了难言的绞动。看见家丁关上前门，问道：“姐姐，他走了你有什么感觉？”

        “欣慰？”秋玉像是一个看着自己儿子外出打拼的母亲，那想法已然跃出纸面。若是李在明一直待在家中，即便学识深厚，也不过司马相如韩寿之辈。若是正义心态，得势而归，才能算的上是她的丈夫。也符合当初他那风度翩翩的气质，而不是潘安得果。

        见秋玉如此，若溪也就不说什么了。

        ......

        前言说到，何氏寻仇山水观。她这一去算是差不多要住在这庙中了。庙中人得了老道人吩咐，便准备了房户给何氏主仆歇息。

        “夫人，这边请。”青衣小厮前面带路，走到后边的客房。

        何氏见他风尘仆仆，香火沾衣，应该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便问道：“你可经常见过一个瘸腿的老妇前来上香？”

        小厮摸着方巾，奉承道：“小的只是个洒扫行童，未见过瘸腿的老妇。但是...近来倒是听说有个老妇瘸了腿。”

        何氏让他说来，才知道城北有个乡村，原名斗米村。几年来，因为天灾而逃的逃，死的死，现在成了鬼村。而那妇人是当初斗米村出来的一户人家，住在村子下边。

        何氏考量半刻，想起她当初来山城的时候并没见过这样一个村子。又闻讯一番，才晓得个把月前那村子的路被官府封了，她走的是隔壁的官道。

        “那你可知她姓甚名甚？”

        小厮摇头，说道：“只因为她家女儿深闺待嫁，远近都有些名声，小的才有心思放在那。小的虽不知她姓名，却知道她丈夫是一老农夫，姓于。”

        听闻姓“于”，何氏面色涨红，话语亦不再温和：“他可有其它甚么名号？”

        小厮情知不妙，摇头要走。何氏叫人赏了锭银子，自个进屋去了。后边家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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