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 6)
        莱恩怀疑地看着他。‘好吧，不管你是怎么说的，他气到不行。你知道这会对我有什么影响吗？’

        ‘我能想象得到。’

        ‘你能吗？’莱恩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拿起遥控器，打开文件柜上的电视机。‘你知道，三十年前我从格拉斯哥来到大都会，我以为我已经把你这样的牛仔都抛在身后了。这里的人们举止优雅，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的，他们更礼貌地威胁你。’

        莱恩怒视着他。‘我怎么也没想到，就在我等待着退休的时候，我会被某个高地的案子缠住。’他把电视上的音量调大。他们又在报道首相的死讯，莱恩显然很想听。

        麦克尼尔瞥了一眼书桌后面书柜上侦探和他妻子的照片。他们是一对奇怪的夫妇。莱恩来自格拉斯哥警察学校。他骂人，开粗俗的玩笑，很有攻击性。他头上喷着布莱尔克里姆（译者注：英国男士著名品牌）发乳，把老香料（译者注：美国宝洁公司的品牌）随意地拍打到刮得发亮的，看似喝多了的双颊上，你还没见到他之前就先闻到他了。另一方面，他的妻子是一位淑女，是一位来自切尔西的医生的女儿，喜欢歌剧与戏剧，在伦敦玛丽女王大学讲授英语和戏剧。他们住在西部的一个大排屋里。莱恩在她的交友圈里显得很另类。麦克尼尔不知道她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但不管是什么，她把他最好的一面给调教出来了。有人有这样的能力。麦克尼尔想，虽然玛莎可能没有把他最坏的一面给带出来，但她肯定也没能把他最好的一面给调教出来。他羡慕莱恩的婚姻。

        他透过敞开的门瞥了一眼侦探的房间。只有几个探员在值班，还有少数几个穿制服的警员和行政人员。大瘟疫在这里也造成了损失。

        新闻上的一些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转过身来，看到一排身穿深色西装的男人坐在桌子旁对着麦克风咆哮。他们都戴着口罩，包括连珠炮式发问的记者们。中间的那张桌子旁的那个男人，他的脸在最近的几个月里变得为人所熟悉，就算戴着口罩也能一眼认出。他有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和浓黑的眉毛，与剪成平头的金发形成鲜明对比，戴着独特的银框椭圆形眼镜。他的声音如奶油般光滑，英语带有外国口音，但具体是哪儿的无法确定。他的名字叫罗杰·布鲁姆，是斯坦·弗朗克斯的流感大瘟疫特别小组的负责医生。

        “该死的吸血鬼！”莱恩的咒骂与麦克尼尔不言而喻的想法如出一辙。‘我看到他们的股价又涨了。’

        斯坦·弗朗克斯是一家总部位于法国的制药公司，其抗病毒药物flukill曾被世界卫生组织在瘟疫大流行被选中是对抗禽流感最有可能有效的治疗方法，一旦它变成人传人的话。世卫组织还警告说，这种可能性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全世界那些能负担得起的国家已经下了超过35亿欧元的订单，仅英国就购买了近1500万疗程的药物来治疗四分之一的人口。卫生和执法人员将是第一批收到的。它并不能治愈，最好的希望是改善症状，缩短流感的发病期，提高存活率。在死亡率接近80%的情况下，任何能提高胜算的东西都有着巨大的需求。

        斯坦·弗兰克斯的新闻发布会是为了宣布进一步加强flukill的生产，以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记者组里一位愤世嫉俗的记者问布鲁姆博士是否增加产量可能与几个发展中国家宣布要生产他们自己的仿制药产品有关。布鲁姆对此置之不理，重申他的公司只想保持其垄断地位。

        ‘我们在法国有一个全新的工厂，专门生产flukill，’他说，‘它下周上线。我们已经计划了很久了。因此，这并不是一个快速的行动来对抗竞争。我们可以比其他任何人都更快更有效地生产这种药物，而且我们拥有所有的质量检控措施，以确保其有效性。’

        ‘你们的疫苗已被证明了不是很有效。’记者的语气反映出国内普遍存在的不该发灾难财的怨恨情绪。

        ‘非常遗憾，’布鲁姆说。‘不是为了那些蠢货，或是商业原因，而是因为那些可能得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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