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扮妆出游 (1 / 2)
        二人正然说笑着，只见枝儿带着两个小丫头，托着六碟南方细酒菜，两碟细蒸食，一壶菊花酒进来。沈宛便命枝儿调排桌椅，安放碗箸，请容若入座。

        这菊花酒乃是沈宛去岁进京后，采新鲜白菊酿造，此刻方拿出来尝新。枝儿将酒缓缓倾于玉色酒盏中，沈宛接过来，亲奉与容若。那酒色清湛，醇香扑鼻，容若浅尝几口，连连赞道：“好酒！味道很是别致，有这等好酒，合卺之时何不拿出来，叫大家尝尝？”

        沈宛一笑，“大爷好急性！时辰未到，怎好拿出来待客？这酒不上头，你爱这个味道，尽可多喝几杯。”

        容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沈宛又替他斟上。容若喝了酒，浑身躁热，沈宛忙叫他脱了袍褂，换上一件缂丝团花薄棉袄，二人你酬我酢，不一时便饮至醺然。枝儿撤去残席，又烹了新茶上来，为主人解酒。

        沈宛叫叶儿卷起帘幕，回身和容若偎坐在一张榻上。是时炉添兽炭，杯酌龙团，一缕缕轻烟断续，一片片细叶浮沉，二人品着香茗，看窗外雪花静静飘落，恍如梦中之景。

        容若道：“才从街上过来，一路上热闹得很。可恨我这几日忙于应酬，不能带你出去好好逛逛。“沈宛道：“江南的灯节，比除夕还热闹几倍呢，年年逛，也没啥稀奇。”

        容若一笑，“你可不要小看，皇都的气魄，到底不一样。”

        沈宛被容若说得动兴，想了想说：“果然如此，我可要见识见识了，免得被你笑话。我有个主意，不知大爷肯依不肯依呢。”容若微笑道：“有何高论，快说来听听。”沈宛道：“我看人家女眷观灯，坐在轿子里，一大堆仆人跟随，也没甚意味，明日去灯市，不如扮个男子和你同行，你说好不好？”

        容若不待她说完，高兴地将桌一拍，“这个主意好！我怎么早没想到。“转念一想，又”嗨“了一声，”只是。。。。。我明后几天要去南苑，恐怕去不成了。”

        沈宛一肚子高兴扫得精光，定定望着容若。

        容若实在不忍佳人失望，想了半晌，忽然说：“你若真心想去，何必等明日呢。今日如何？”

        沈宛大乐，上前捉住容若的手，“此话当真，还是哄我玩儿的呢？”容若道：“怎么不真？”沈宛欢喜道，“那我这就扮上，你可不许反悔。”便吩咐枝儿赶紧把大爷的衣服找出来。

        容若将沈宛上下打量一番，又发起愁来，“只有一样不妥，我的衣服你恐怕穿不了。”

        沈宛笑着道，”这个不劳你操心，我早想好了。你不是有件猞猁裘的短褂放在这里，我穿上长短正好。“容若一想，果然不错，便叫枝儿过来为主人妆扮。

        枝儿一旁听着，早已是心痒难耐，笑着央求道：“大爷和沈姑娘真会寻乐子，也带上我们乐一乐吧。”容若道：“将你扮作随行的书童，你愿意么？”枝儿连连点头，“愿意，怎么不愿意。”

        沈宛笑着啐了一口，“傻丫头，给你个棒槌，你就认真了？你倒是愿意，我却没有衣服来装扮你。”枝儿嘟着嘴，不做声了。容若见她那副可怜样儿，不由笑了，“还是带上她吧，也好有个照应。”

        叶儿上前说道：“我箱子里，正好有我堂哥的新衣新帽，他身量不高不胖，套在外面倒也合适。”

        枝儿拿眼瞧着主人，沈宛道：“再好不过，快取来看看。”

        叶儿答应一声，飞跑着出门，不一时取回衣服，靴带之类，枝儿将来一件件套在身上，戴上帽子，俨然是个俊俏小厮。大家取笑了一阵，又给沈宛通身上下装束好，编上辫子，穿上那件猞猁裘外褂，戴上水貂帽，登上一双鹿皮靴，学着男人的样儿来回走了几步，竟绝似一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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