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妻参商 (2 / 2)
        容若见她翻起旧账来，带着气道：“你这话说得奇，这两件事扯得上么？吴兄那件案子，是泼天的冤枉，生死攸关，玉格这事，是他自己不长进，凭空惹来的麻烦。你为着自家兄弟，伤触亡友，实在有失忠厚，这话叫父亲听见，看你颜面何存！”

        官氏涨红了脸，争辩道：“老爷知道了又怎样？本来就是么，这姓吴的算是哪路神仙？当作伍子胥，汉王孙一般，不光搭救回来，还好吃好喝地供在府里。。。。。”容若不等她说完，截住话道：“罢了！总说这些没意思。你放心，玉格的事我并未说不管，只是余国柱那里，我绝不会求他。”

        官氏一听，更来了气，“你自然是管，只是现成的门路不走，也不知怎么个管法儿？说到底，玉格不是你亲兄热弟，自然不关痛痒。若是揆叙他们惹了麻烦，你也是这般推三阻四的？”

        容若脸色一变，那火止不住的冒上来，本欲斥责几句，想想忍住了，站起身道：“越说越不讲理了！我这会儿还要出门，此事回头再议，你好生歇着罢。”放下茶盅，头也不回，径自去了。

        官氏见容若当真走了，越发怒上心头，稳坐着也不起身相送。

        彩笙忙叫小丫头打着灯笼，送主人出了院门，回来见官氏脸色通红，气哼哼坐着，上前劝道：“难得大爷过来坐坐，奶奶何必步步紧逼，闹得不欢而散呢。”

        官氏沉着脸，也不搭话，忽然抓起桌上的五彩盖碗儿小茶盅往地上一掷，“哐啷”一声，茶水四溅，碎末横飞。彩笙吓了老大一跳，“我的祖宗！这是何苦呢，叫大爷知道了。。。。。”

        官氏气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将桌子敲得一通乱响，“叫他知道我也不怕！又不是十恶不赦，谋反作乱的大事，你看他，就是不肯说句痛快话儿！难不成叫我跪下求他？我知道，他压根儿就瞧不上玉格，巴不得他丢了差事，才畅快呢。”

        彩笙一边收拾着地下，一边劝说：“这可是没有的事。大爷那个性子，奶奶还不知情？奶奶且消消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官氏道：“不是我有心和他生气。大爷这人，书读的不少，处事却最是糊涂。合了他的心思，就如一盆火似的，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不合他的心思，凭你什么人，也翻脸不认。即如那姓吴的，面也未曾见过，倒肯尽心尽力，浪掷千金，学那扶危济困的故事，玉格是他亲郎舅，他倒看做没相干。俗话说“是亲三分向”，难道我娘家兄弟，还不如外姓旁人么？”

        彩笙替主人重新斟了一盏茶，放在她面前，“奶奶也不好冤枉人，上回大舅爷的事，不是大爷出面挽回的？”官氏睃一眼彩笙，恨恨道：“死丫头，你到底是哪一头儿的？大爷有什么好处到你，处处帮着他说话！”

        彩笙抿嘴儿一笑，“奶奶这话，奴婢可当不起。自然是奶奶这头儿的，只是不愿见主子们新年里夫妻不和，鸡争鹅斗的，劝和几句罢了。”

        官氏道：“别和我耍贫嘴！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冤家，根本是反面无情，六亲不认！和他过日子，早晚得被他气死！”说着抚着心口，不住的喊起疼来。

        彩笙吓坏了，生怕她犯了旧疾，赶紧扶她到床上躺下，吩咐底下煎汤熬药。官氏借机撒气儿，一会儿嫌凉，一会儿喊热，一会儿又骂小丫头笨手笨脚，将一众下人折腾得人仰马翻。

        彩筝没法，要去告诉老太太，官氏拍床恨道：“不许去！大过节的，咱们何苦自讨没趣。”彩笙不敢争辩，只好坐在床沿儿上，左哄右劝，说了多少开解的话，官氏的一腔怒气犹然未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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