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骂街 (3 / 4)
        宇文乾的银甲在冷冷的秋日下熠熠闪亮，婉转与粗旷并存的独特嗓音缓缓响起：“小列公子莫非不敢？”

        “如若宇文大人赢了，就能证明得了马夫无罪吗？如若我赢了，这贱奴有罪的事实就会改变吗？既然不论输赢都是同样的结果，我又何苦要与宇文大人拼命厮杀？如此无聊且无理的决斗，在下可不会接受。”

        “小列公子看来是怕了。”宇文乾冷笑一声，拍了拍挂在腰间的荆楚长剑，“看来你们靖人只会嘴皮子上的功夫，一旦动起真格，都是缩在壳里的胆小鬼，不足为惧……罢了，我不勉强你。”

        “若是这点激将就能起效的话，我这么多年的书怕是白看了。”列卿不为所动地摇了摇头，眼角自然地流露出一分鄙夷来，“宇文大人贵为北狄第二高手，怎么还如三岁稚童般儿戏？所谓决斗，既决胜败，又斗生死。若是宇文大人杀了在下，贵国与我大靖的盟约还谈不谈了？若是在下失手杀了宇文大人，这当街殴杀他国使团的罪名，只怕我也受不起。即便我二人皆幸存下来，先不论当街斗殴各打五十大板，只怕还会伤及无辜的行人与民宅，这又是何苦？”

        宇文乾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一剑将列卿当街砍死。可这个滑头非但没有接受自己的决斗，还用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狗屁理由，说到后来竟成了自己的不是。若是自己贸然出剑，即便轻易击杀了他，只怕也会落得一个偷袭的骂名，沦为天下豪杰的笑柄——这是自己的骄傲绝不允许的。

        还有，宇文乾用了激将计不假，还不惜骂对方是乌龟，可这个小混球竟然不为所动，嘴角那抹可恶刺眼的微笑也不曾消失过。只是眼前的黑衣公子比年龄自己还小些，本应是血气方刚、气盛冲动的年纪，居然能忍到如此地步，倒也让刚及弱冠之年宇文乾生出一丝敬佩。

        “如此看来，小列公子是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我的邀请了。那么，你呢？”

        宇文乾故作轻蔑地瞥了一眼列卿，讥诮地望向他身后的御风宿，继续说道：“山阴派虽日渐式微，但在江湖上还是叫得响的。既然你师哥不肯赏脸，不知御大才子可愿与我一战？”

        “这宇文乾好生怪异，我赌气与他扯皮了半日，他居然再也不提马夫的事，转而挑衅我与师弟对他动手，难道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为什么？莫非为了看山阴派的招数，想偷学了去？可春秋剑法若没有剑诀辅佐，盲目模仿练习无法大成，这在江湖中已经算是常识……他想伤了师弟破坏和谈？那何不拎几个翰林院的书呆子杀一杀，偏要在大庭广众下搞这一出？……总不是单纯赌气吧？若宇文乾真有那么蠢，只怕不会随使团来我大靖，也不配这北狄第二高手的名号。无论怎么说，在不知晓目的是善是恶的情况下，不要遂了他的意才是最好的对策。”

        列卿思来想去一阵，刚想伸手阻止御风宿时，这个点火就着的楞头师弟哪里按耐得住，早已摔下自己那名贵的白裘肩的披风，表明自己愿意接受对方的决斗。

        “晦气……来啊，今日不把你打个半死，小爷我还不走了。”

        听着御风宿自信甚至自大的口吻，列卿愣了一下，克制着用手捂脸的冲动，往后退了五步，将城门口的空地留给了二人。他虽心中极不情愿师弟与宇文乾一战，可师弟的披风已经扔了，依照江湖规矩，这意味着决斗已经达成，不得中途放弃。

        列卿经过御风宿身旁时，轻声耳语：

        “师弟，切莫大意。宇文乾是北狄排名第二的高手，荆楚派的嫡系传人。你与他交手时，要小心他的剑风。还有，我刚刚观察了他体内的真气走势，左手出破绽的可能性大些。”

        “师哥放心……你拒绝出手究竟在担心什么？……我这冲动脾气，是不是又给你添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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