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酒的温柔 (1 / 2)
        罗罗草不是一种草，而是地名，乃大岭山脉边缘的村镇。因依山傍水，先民们将漫山遍野的草地该耕为良田。李大粮正在田里忙活着，稻子已经长过了他的膝盖，隐隐发黄，估计月把天就能成熟。他在观察是否有虫害。

        森林里有动静。他手也没抬，烈日下常年的暴晒让他只需眯眯眼便看的清清楚楚——野人，不对，好像用狗皮什么的裹着身子。嗯······好多，有刀！

        李大粮不知道大山里住着野人，今天是头一次看到。听说野人吃人，不晓得吃不吃粮食。他神色紧张，冲着对面喊道：“你们要干啥子！”那帮人这才发现他，绕着水田跑过来。李大粮想起吃人是多麽可怕，踩着稻子翻上田埂，一溜烟地跑了。

        陈年的旧米铺在坝子上翻晒着，那歌儿哼道：太阳老爷坐庭照，包谷虫儿死翘翘。环村南面四家人，赖皮蛤蟆学狗叫。李大粮累如牛喘，隔夜饭都吐了一地。

        “野人，野人！”他喊道。

        箭羽穿过他的右腿，他倒在地上。扎布扎城策马而来，弯腰一带就将李大粮提在手上，随手往后一甩，身后的人单手接住。他们闯进村子，扑晒的米被马蹄踏得飞远。

        “搜！先把酒给我找出来！”扎布扎城将兽皮围在腰上，赤着强壮的上半身。

        妇人们躲在屋子里，遮着眼睛看他。

        流炎战士们把马牵到阴凉的树下，挨家挨户地搜查起来。时辰未到中午，男人们大多在地里，尚未回家。村民的屋舍很简陋，放的东西不多，酒很快便被找出来，大大小小几十个坛子堆放在地上。妇人们对这些多少裸着身体的闯入者目光奇异，流炎人面相偏向于汉人，肉食使他们体魄健壮，面相健美。大胆些的，甚至主动与其攀谈。语言居然基本相同——她们不相信这是野人。

        扎布扎城还在马上，酒坛在烈日的下散出阵阵酒香，他流的汗更多了，汗水顺着肌肉隆起的沟壑像小溪般流下。马儿感觉背上湿湿的，不舒服地抖动着。不少人也是看得心头火热，好像多少年没看到女人。嗯，虽然刚才看到了，但这不能混为一谈。

        “扎城大哥，你想喝的话就来几坛吧。”有人用不是询问的语气问道。

        扎布扎城咽了咽口水，用不是骂人的语气骂道：“滚开，等王来了再说。”

        村妇们偷偷地望着他们，他们干干地瞪着酒坛。正午过后，流炎占城率着炎骑大军赶来，浩浩荡荡将村落挤满。神木川身穿青色汗衫，套着肩甲，弯刀别在腰间，露出两根健壮的手臂。他神色不悦，躲在自家屋檐脚下的男性村民身上都带着伤，但古语说：驯服猛兽，必须先将其打服，对此他虽然反感，但不反对。还有一句话在草原上广泛流传：残忍可以获得尊敬。好在流炎部没有这样的说法，他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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