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渡河 (2 / 2)
        我看着脚下奔腾的大河，禁不住心焦又是无奈地发愁，当年去兰州大学交流的时候，见过那边的景点在黄河里驶羊皮筏子，当时没敢上去。这时如果有那羊皮筏子，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跳上去了。可这附近连个放羊的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羊皮筏子了。

        眼下只好在雨中苦等，我心中焦躁，拿起白酒灌了两大口，身上更似像火烧了。天色渐晚，天地间阴晦无边，四周细雨飘飞，被风吹成了无数歪歪的细线。我突然想起了躺在床上的姑父和毫无印象的父母，越看越觉得心里压抑、悲伤、烦躁，忍不住扯开嗓子对着大河大喊一声。

        也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反正就是觉得喊出去了，心里痛快了许多。

        胖子知道我的心情，也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拢在口边大喊大叫起来，我二人对视一笑，互搭着肩头坐了下来。细雨、无渡船带来的烦闷心情减少了许多，没一会儿，我们三人就干掉了两瓶白酒。

        魏胜利可能有点喝多了，借着酒劲说：“老葛，现在到了这地，咱们是不是得唱唱真心英雄？”

        我没好气地用方言说道：“侬唱的来伐，吾看是只落水狗熊吧。”

        胖子和我待这么久，听得懂一些我的方言，不失时机的操起我这边的洋泾浜②方言说道：“哪能拉，吾是狗熊，侬阿是。老早拉学堂里，阿拉是“双熊”，侬哪能，要单飞啊？”

        我分明看到胖子的眼眶里已滚动着泪水，我一手搭上他的肩头说道：“册那，吾单飞勿要被你夯死啊。”

        金牙刘似乎为我们深厚的感情所感染，竟然先唱起来了：“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边唱着，边说：“想唱什么就大声唱出来，反正这地方没人，算不上扰民。”

        我和胖子一听金牙刘那跑到姥姥家的调，不禁同时大笑，接着扯开嗓子：“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们给我最多感动...”

        嘹亮的歌声仿佛盖过了雨声和河流的奔腾声，久久回荡在天地间。

        唱着唱着，我们三人都流下了热泪。

        千乘之葬：《葬经》记载，势如万马，自天而下，其葬王者。势如巨浪，重岭叠嶂，千乘之葬。

        ②洋泾浜：不标准，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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