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你是我的袍泽兄弟（2） (1 / 2)
        此人正是白狄王莫顿手下十大悍将之一，排名第七的铁栗，他的部属在攻云水郡时受损严重，急需给养，所以才冒着大雪前来偷袭，不想却遇见硬茬了。

        铁栗望着前面久久不语，过了一会，他掉转马头，扭头看了一眼那个正在疯狂追砍自己铁骑的少年，又看看半山腰上的巫云口，良久，怅然道：撤吧。

        那亲兵随即传令：千夫长有令，撤！

        左友陵从箭楼出来，他想想都后怕。以他的经验，一般前锋骑兵的后面，都远远地跟着狄人的大队铁骑，一旦这股骑兵得手，狄人铁骑就会蜂拥而至，那后果真的就不堪设想了。

        左友陵在亲兵的簇拥下，走到自己原来站的位置，看了看后面板壁上深插着的那根羽箭，如果不是那少年飞身相救，那根羽箭此时应是插在自己身上。站在城墙上，这位别部司马亲眼目睹了那个少年疯狂地追砍狄人铁骑的情形，从服饰看，被他砍翻落马的，至少有两名百夫长，其余士卒数十骑。

        狄人终于远去，少年被两个边兵劝回，他找到了那个老兵的尸体，翻身下马，脱了自己的外衣，将老兵的尸体裹了，背在了背上，然后在风雪中，一步一步往回走，那两名边卒牵着马，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别部司马的眼睛不知啥时湿润了。

        带领前锋营冲出关门的，是巫云口的主将游骑将军耿骏，他见狄人已退，就安排人打扫战场，并又放了几批斥候出去，让他们监视狄人铁骑动向。别部司马则在亲兵的簇拥下，下了城墙，正遇见刚放置好老兵尸体的宁远。

        左友陵来到宁远面前，深深一礼。宁远知道，这别部司马，是代离州侯督察边关的监军，相当于五品武官，而他，只是一个刚刚从军来的戍边卒，如何当得起这一礼？这是不合礼制的。

        当下宁远急忙避让在一旁，左友陵却将他拉住，让他站好，硬是要他受了这礼，然后正色道：“边军中最看重的，就是共过生死的袍泽弟兄。今天你救了我左某一命，你就是我的兄弟，受我一礼是应该的。”

        不只左友陵，还有他的所有亲兵，也很感激这个少年。因为按照律令，“主将死，亲兵救护不力无故而存者皆斩。”严重者，还会牵连家属。今天亲兵们确实疏忽了，让别部司马一人站在垛口，身处险地那么久。

        见别部司马在，游骑将军耿骏，以及他手下的几个校尉、百夫长、伍长，以及刚下城墙的弓箭手等士卒都围了过来。左友陵环视众将士，神情肃然，高声道：“今天我要这少年受我一礼，主要还不是因为他救了我，而是因为他，能为了一个袍泽弟兄，将他的尸体从狄人铁骑中抢回来，这让我很是感动。现在虽然天下大乱，但周公制定的礼仪，依然在教化我华夏子民。这也是我们区别于化外之民的地方。否则，我们与禽兽何异？”

        说完，左友陵又上下仔细端详了宁远半天，感叹到：“先前看了郭将军的信，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少年果然好武功，好胆色，好人品啊！”

        正说着，一些边卒将狄人十来匹死了的战马和一些战利品抬上来，宁远见其中有一些由粗粮掺杂大量苦蕨菜合成的疙瘩状食物，已经冻成了冰团，他捡起一个来，道：这些狄人也是可怜啊，大冬天的，就吃这个？

        左友陵道：少年不知道，就是这冰疙瘩，也不是每个狄人都能吃到的。所以他们会把虞国的人抓去，当作两脚羊养着，饥荒时就杀了，以充军粮。

        左友陵一面下令加强巡逻，一面叫剥了死马的皮，把马肉煮了吃，算是庆祝这场小胜。马肉熟了，亲兵又搞了酒来助兴。

        左友陵与游骑将军耿骏自然是坐主桌，他特意把宁远叫来一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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