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暗流涌动 (2 / 8)
        或是一起堕落沉沦

        唯一的光在你眼中

        ……”

        耳机里正放着曲子，从小小的显示屏上，季霖霖得知这曲子叫《明日之歌》。她立刻摘下耳机，决心远离危险。草履虫避开生理盐水，类似的事每天都在各处发生，她得和帕磊断绝联系。去年的那位顾霁峰也是如此，季霖霖的决绝让他深知没有复合的可能，便悻悻而归了。

        约摸行驶了个把小时，经过十多个站，巴士二层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或坐或立。季霖霖瞥见几张熟面孔，和往常一样，低头当作不识。巴士向右拐了个弯，上了民主路。季霖霖抬起眼，便看到了那座辉煌的建筑——“剑楼”。

        剑楼是人们对它外形的美称，实际上它是沙国的政府大楼，据说设计灵感源于方尖碑。上粗下细的四边形建筑高达一千五百米，顶端的四棱锥锋利无比，如同大地上的一把利剑直插云霄，象征国家的力量无可匹敌。建筑主体是钢架玻璃，通体无装饰，只在靠近地面的150米处，四面各横排了一行白字，“ALLFORTHEPEOPLE”。楼内灯火终年不息，不论白天黑夜熠熠生辉，如同人类不灭的意志。与它相对的，是旁边直径约八百米的圆形纯白大理石建筑，仿佛一只巨龟匍匐在地，又像盖在地上的一块盾牌，那是荟萃了无数精英的科学部，“COC”的三个字母悬在顶端。COC本是专门针对蘑菇人的研究院，“cutorcure”，切碎或治愈，后来逐渐演化成容纳了所有科学部门的机构。

        季霖霖到站下了车，从广阔无边的人民广场一路走来，越是接近这两座恢宏建筑，就越是感觉自己的渺小。事实上无论是谁，无论面对多少次，在这两座气势磅礴的人类杰作下，都如同天地间的一只蝼蚁，下一秒就可能灰飞烟灭。稳住被震慑的心神，季霖霖踩着高跟雨靴，哒哒哒地向剑楼迈步。

        “等等，你走太快了。”身后的帕磊冲着她喊道。

        季霖霖也不驻足或是降低速度，径直向前走着。

        帕磊从右手边赶上，自顾自地说道：“你知道募捐活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见季霖霖没回应，他又自问自答说：“是沙国7年，政府换届的第二年，至今也不过14年时间。才14年，就能让全国人民都默认这一活动，稍有人提出异议就视为异类不能相容，仿佛天生如此，这就是习惯的力量。而雨神教，这个宗教，在二十年前才刚刚诞生，不为国人所知，只花了短短七八年，就从一个无人知晓的组织，发展成为人人信奉的国教，宗教的力量更是不可思议。而宗教的本质是什么？无非是一堆谬论的集合，人类想象的产物。很难想象在经历了科学技术发展到前所未有的高峰的21世纪后，人类竟然因为区区百年的大雨，就倒退回宗教时代。我也想不明白，信奉宗教不能对我们的生活带来任何的帮助，而加入教会的人却前赴后继如过江之鲫。还是说霉菌病毒不但改变了人类的体质，甚至已经能影响到正常人的心智了？如果是这样，我请求感染得更彻底，把我变成毫无智力的蘑菇人吧！”

        季霖霖停下前进的脚步，有些愠怒地冲帕磊说道：“够了，今天的话我都没听到，我们到此为止吧。”说完，将手中的音乐盒递给帕磊。

        帕磊却不肯收，仿佛早已料到她会这样，面对着季霖霖，他终于也下了个决定。帕磊将她摊开的手合拢，推回去，正色道：“明天下午两点的斗蘑会，到时候我在四号厅东北角等你。”然后也不等季霖霖回答，径直走向剑楼。

        季霖霖愣在原地，一时间不明所以，等她摊开手掌，发现手中出了白色的音乐盒外，还多了只小吊坠，心中更是疑惑。那是只飞翔的鸟儿形状的吊坠，通体雪白，乌黑的眼，橙色的嘴，十分可爱的模样，不知是何品种。

        带着这份疑惑，季霖霖走进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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