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审判 (1 / 3)
        在校场旁边的一间宽阔宫殿，李隆基端坐在一张圣椅上。高力士在旁侍奉，杨国忠、太子李亨、哥舒翰位于下首，文武百官在下依次排列。杨玉环也在一旁有了一个座位。按理来说杨玉环是不能参加这样的议事的，但这也并非正式的上朝，而此事还和杨天赐大大有关，所以给了杨玉环旁听的资格。

        姜松被五花大绑，带上庭来，在卫士的推搡下脚步蹒跚。他身上的血也在军医的治疗下被简单地包扎好了，毕竟还要审问，不能就这么放纵他的伤势恶化。卫士们在他膝盖后面的弯上一踢，将他踢得跪倒。

        李隆基表情没有明显的喜怒，以浑厚的话声呵斥道：“姜松，朕开设武举，本意在为国求将。因你和杨天赐分数相同，才安排此比武，你比到一半，主动挑起事端，还斗杀了杨天赐，简直是目无王法！”

        “陛下！”姜松抬起头来，望着李隆基说道：“若此比试公平，草民焉能中途生事？第一回合我本先刺中他，却判我输；第三回合我刺中他胸口，他刺中我大腿，还判我输，这等偏向皇亲国戚的‘规矩’，恕草民不能遵守！”

        “大胆！”高力士喝骂道：“竟敢在陛下面前大言不惭！”

        李隆基抬了下手，示意高力士不要说话，高力士听命住嘴。李隆基说道：“那这么说来，你是认为自己无罪了？”

        沉默了良久，姜松答道：“无论是有意还是误杀，杨天赐终归是我杀的。既然我杀了人，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吧。”

        李隆基微微颔首，侧头问道：“丞相，你以为此人当如何处置？”

        杨国忠行礼说道：“一切但由陛下做主，国忠不敢以私废公，为丧子之事刻意加罪。”

        李隆基又问其余大臣，大臣们知道杨国忠之所以不直说杀姜松，为得是避嫌，但他有丧子之痛，焉能放过姜松？为了讨好杨国忠，全都进言说姜松目无王法，破坏武举，斗杀杨天赐，论罪当斩。

        李隆基问了一个又一个，全是这套说辞。叹了一口气，转头对李亨说：“你也说说你的看法。”

        “啊？看法？”李亨好像刚才有些走神了，现在张着嘴惊讶的神情有些愚傻的样子，稍微晃了晃头，好像反应过来了，说道：“这……这……嗯……儿臣觉得各位大臣的话都很有道理。”

        李隆基听了这话，十分鄙视，心想：“你也就会说个某某的话有道理了，这太子，真是废物之极。不过也正是这样，我才能安享晚年。”点了点头，也不再问了。

        又转头去看杨玉环，只见杨玉环怔怔地看着手里的那根断簪，那是下人们洗净之后又送回来的，然而上面还是若隐若现地带着血痕。眼中珠泪盈然，微微一闭眼，两行清泪从玉颊上滑下，凝聚在下颏又缓缓滴落，而双眼依然通红，望着那簪子，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见不闻了一样。李隆基看她心碎的样子，也为之所动，派高力士拿锦帕递给她。杨玉环接过锦帕，用颤抖的语声说道：“多谢皇上。”拭去脸上的泪水之时，手和锦帕也颤抖不止，可见她心情的起伏。偶尔还用仇恨的目光看着姜松，粉脸和美目中如同含着冰刀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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