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诡谲口技
        日本宪兵司令部，偌大的司令办公室，虽然窗明几净，但光线还是显得灰暗。

        此时，牟田次郎正坐在黑漆漆的四方桌后面，身旁是垂手而立的小田、翻译官洛川木，还有一个着日本军服的女军官。

        牟田虽然注重研究中国文化，但毕竟来中国时日并不甚长，中国文化博大精深，也不是他所能参透的，但他又渴望掌握更多，所以翻译官是他的必备辅佐之人。

        翻译官洛川木很年轻，脸上干净清爽，浓眉下一双眼睛，看起来并未透出一般日本军官的阴谲之色。头发梳得细致干净，军装一尘不染。竟让人对他并无半分恶感。也许是文官的原因吧。

        牟田身旁的女军官，是牟田的女儿，牟田千鹤，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面容细白，乌鸦翅膀般漂亮的眉毛下，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嘴唇纤薄润若桃花。黑发整齐地挽在耳后，没有一丝碎发，头上一顶笔挺军帽，看军衔应该是个少佐，一身的干练。如不是气质冷傲，眼神灼目，也许还能给人丝微好感。

        “那么，金桑，我们开始吧。”牟田扬了扬眉毛，做了个请的手势。

        卧鬼金让徒弟汉白和墨玺，找来一架大屏风，暗地里悄悄向他俩递了个眼神，自己则和行露各手拿一把折扇躲在了屏风后面。不知道卧鬼金他们要干什么，牟田既兴奋又疑惑，眯起了眼睛，手指不经意地敲击桌子。卧鬼金嘴角一丝暗笑。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众人顿时雅雀无声。

        随即，一阵小提琴、圆号、萨克斯等西洋乐器交混的美妙音乐传来。

        男女主人热情地迎接陆续到场的宾客。一时间，招呼声，寒暄声，开启香槟酒的木塞声，“叮叮咚咚”的倒酒声，清脆的碰杯声，载香槟酒小推车“哗啦啦”的响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这俨然是一场盛大的宴会！

        牟田次郎身子往前倾了倾，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屏风，仿佛要将它洞穿似的。

        这是一群聚在一起的年轻姑娘，有说有笑，不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还相互展示着自己美丽的晚礼服裙子。而旁边则是一个埋怨小少爷弄脏礼服的少妇……

        只听得牟田几个人眯起了眼睛，不时地点头“呦西”。墨玺与汉白相视一眼，暗地里轻蔑地一撇嘴。

        这时，舞池里响起了优美轻快的华尔兹，几对舞者在舞场上优雅旋转，不禁让人遐想，刚才说话的那几位年轻女孩子，此刻一定正沉浸在舞蹈里吧？大概是跳到了精彩处，场上不时响起一阵鼓掌声……

        突然，“砰砰！”几声急促的枪响，竟还隐约听到隆隆的炮声……女人的尖叫声，杂乱的脚步声，桌椅的碰翻声，摔落玻璃杯的破碎声，顿时响成了一片……

        “嗖嗖”贴着头皮一阵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

        牟田几欲站起身，身边的小田等也拔出了腰间的手枪，警惕地盯着四周。

        “啪！”又是一声惊堂木，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汉白与墨玺随即撤走屏风，只见卧鬼金手执折扇立于正中。

        “太真实了！”“呦西！”牟田带头鼓掌，“金桑，你的口技果然地厉害！”

        “嗯——就像你们中国的——写过一篇《口技》……”牟田说道，翻译官洛川木适时地用日语与他接了几句，“对，林嗣环。那里面的口技者很厉害，而你金桑更是技高一筹！”牟田满面带笑。突然他发现不对劲，“行露小姐呢，她怎么不见了？”

        “牟田先生，您说行露么？”卧鬼金看着对方，“这是我为各位表演的第二个绝技——大变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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