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傍观者清
        走进神农架原始森林无人区，秋色丹红，如同进入梦中云雾缭绕河流。斑驳的色彩浸透了崇山峻岭，叠翠鎏金，璀璨纷呈。绚烂的色调染红针叶松和千年红枫树，无论从什么角度观赏，好似一幅幅写意的山水油画，层林尽染，秋意浓浓。

        午后的太阳像箭一样穿透了密林，阳光懒懒照在每一个人疲倦的脸上，刚才跨越老鹰嘴出了满头大汗，山中凉爽的清风凉丝丝的吹在脸颊上，神清气爽。探险队跋涉大半天确实累了，大家吃完简单午饭休息一会儿还要继续跋山涉水。

        尚富贵听到两个美女一唱一和赞美佟阳光，他心里确实不是滋味，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些酸不溜秋文人含沙射影损他，他十分恼火又不好发作，只见白雪莲对佟阳光崇拜的五体投地，尚富贵心在滴血。

        司马兴也隐约意识到佟阳光也说他的文章，他也喜欢好大喜功，洋洋洒洒几万字，以此方显得自己才华横溢，还有可观的稿酬，一箭双雕何乐不为。司马兴脸色阴云密布，心里埋怨尚富贵不知天高地厚招惹佟阳光，耍嘴皮子，这胸无点墨的尚富贵根本不是佟阳光的对手，他好言相劝尚富贵：“尚老板，人各有所长，你做生意是强项，写文章，你要好好请教阳光老师，不要做井底之蛙。”

        司马兴也称佟阳光为老师以示尊重，他顺势而为点拨了尚富贵。尚富贵借机缓和与佟阳光紧张关系说：“领教了，领教了，我富贵有眼不识泰山，在写文章上，还望佟记多多赐教，我虚心拜你为师。”

        “岂敢赐教，文见其人，每个人都心怀梦想，生活才是我们创作的源泉。我们看问题角度不一样，文章中心主题也千差万别。比如，官员总看到成绩和社会阳光的一面，因为政绩事关仕途。记者是舆论监督，理所当然总看到现实中存在的问题，曝露阴暗面。不同社会阶层的人，政治诉求不在一个角度，社会与人，人与人不和谐，是因为所处的角度不同的人经常不能换位思考。改革开放让少数人富起来，以此形成贫富鸿沟，意识形态博弈已经是水火不容。”

        佟阳光知道尚富贵口是心非，他看见司马兴和尚富贵两个人阴沉着脸，他话锋一转不去触碰现实和政治：“人生本来就是在危机四伏中求生存，从今天起，我建议每天宿营吃完晚饭后，每一个人讲一次自己人生最危急时刻的故事，我相信大家都有精彩的人生，事业婚姻家庭包罗万象。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林森木当过武警，上过大学，在保护站工作二十多年，还写一手好散文，想必有人在华北旅游报读过他发表《神农架秋天》散文，全篇意境洞开，气势宏大，抒情与叙事完美结合，自然与人类和谐统一，极富哲理，让我们领略了一副神农架秋色宜人壮丽的景色，只有踏上神秘神农架大地，翻越那千万山岭才能领略这山川美景，这是我们坐在家里写不出的佳作。森木的人生经历最丰富，今天从你开始讲述自己一次人生最危急的故事。”

        “那就从我开始讲述人生一次最危急故事，阳光过奖了，是你慧眼识珠发表了这篇拙作，还给我挖掘了主题。”林森木爽快答应了佟阳光倡议。白雪莲也连忙赞成佟阳光提议：“我赞成阳光老师倡议，磨难也是一笔精神财富，我也品赏了林站长这篇优美的散文，才对神农架充满了梦幻般憧憬，今天跨越老鹰嘴如临其境。”

        佟阳光站起来高兴说：“我相信每一个人都有一次十分精彩的人生危急时刻，让大家分享也是一种交流，我们休息一会儿，你们把矿泉水瓶子交给我，我和森木去灌满泉水，下午靠这瓶水坚持走到阴峪河畔。”

        佟阳光收集大家矿泉水瓶去灌泉水，佟阳光和林森木拿着矿泉水瓶来到一处溪流，溪流从崖石缝里流出来的，佟阳光和林森木穿过荆刺灌木来到溪流边。流水潺潺，跌宕起伏，阳光透过密林朗照一潭金灿灿的泉水，山光水色，溪水清澈见底。水流跳跃式泛着涟漪的波纹，九曲三回肠，又跌跌撞撞跃下山谷，哪怕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佟阳光蹲下捧着泉水喝了几口，清凉的泉水甜甜地沁人心脾，佟阳光感慨说：“这原始森林无人区的泉水才是真正无污染的山泉！不需要作任何加工就可以直接饮用。”

        林森木幽默地说：“水至清无鱼，你看清水里照样有鱼。”林森木指着水底深处游弋几条小鱼继续说：“人要是有这么透明多好，我今天感觉你跟尚富贵火药味很浓，这人心是世界上最难琢磨的，这尚富贵好像故意跟你过不去。”佟阳光深有感触说：“这溪流要是处在人类活动范围内，那一定看不见鱼儿。商人重利轻义，他跟我三观反差太大，两个人争吵实属正常，这个人文化实在太低，看问题总从自身利益出发，只有近距离接触，才了解一个人，也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林森木十分赞同佟阳光观点：“人心隔肚皮，六个人的人生观近距离地碰撞，彼此三观肯定千差万别，我感觉你对夏雨露确实很痴情。”林森木捧了一泉水喝了一口直言不讳说：“阳光，我了解你是重情义的人，作为朋友，我还是要提醒你，她可是婚姻里的人，她能离婚跟你走到一起？我持怀疑的态度。不是我说，我见多了这种不能善始善终的婚外恋，对有家庭女人最好不要抱有幻想，她更看重是自己的儿女，最终是多情的人伤痕累累，希望越大，伤害也越深。”

        林森木观点就是夫妻感情再不好也要凑合过日子，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夫妻家庭，尽管跟老婆貌合神离，他还是坚守在自己的婚姻围城里不敢雷越一步。佟阳光也考虑自己的婚姻问题，曾经那场刻骨铭心恋爱最终以分道扬镳收场，他总是反思自己在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当初他怀着那么美好情怀走进婚姻殿堂，结果十分凄凉散场。离婚需要勇气，三年前结束婚姻，那简直就是经历一场脱胎换骨凤凰涅槃。要是在第二次婚姻中，再轰轰烈烈投入了自己的感情，换来是在等待中煎熬，那苦苦等待相思滋味五味俱全，这无疑对他是一场感情的浩劫。佟阳光明白恋爱中男女智商为零，也许还要冷静考虑这份迟来的火山暴发似恋情，他对林森木说：“森木提醒非常及时，尽管夏雨露夫妻感情不好，终究还在婚姻城堡之中，我会把握自己感情的尺度，保持一份清醒。”林森木又提醒佟阳光：“我看白雪莲对你也很好，她才是无牵无挂的单纯，没有任何牵绊，毕业后，你可要帮助她到北京去打拼，这女孩简单纯真，还真适合你的个性，你们还可以再生一个孩子。”

        林森木从白雪莲言行之中看出白雪莲对佟阳光十分敬重。佟阳光马上摇摇头否定林森木说法：“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我都可以做她父亲了，万万不可，敬重和同情都不是爱。”林森木笑着说：“我知道你从心里还是爱着夏雨露，这关不好过，这是一个人品行问题，就算我没有说。”

        林森木说完提着水离开了溪流。佟阳光也跟在他后面钻出草丛深处的树林，他嘴里虽然说年龄相差太大，要是白雪莲真的不在乎年龄，还真比夏雨露省掉了许多麻烦事。两个人起码没有分居两地的可能。夏雨露会辞掉工作离婚抛家舍子来北京一起拼搏，热恋轰轰烈烈，面对现实又会优柔寡断。佟阳光这念头一晃而过，他就是不能与夏雨露结百年之好，也不能朝三暮四做感情游戏，这是他做人的原则和底线。要是没有夏雨露这回事情，白雪莲倒是最好的人选。但年龄是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世俗会误以为他利用自身优势老牛吃嫩草，让他遭受所谓道德伦理的谴责。佟阳光骨子缝里还是对爱情持有坚贞不渝传统观念，那种逢场作戏的爱情是人生的颓废和消沉。佟阳光和林森木灌满了山泉走到休息处交给了每个人，穿越无人区探险队员吃饱喝足又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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