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入院(三) (1 / 6)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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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入院(三) (1 / 6)
        入院(三)

        ——“我抬头,看天,天上没有路/我低头,望地,地上没有路/如果一切错都错不出美丽/那么就让一切错永远封存在我梦里/让梦梦死我吧/我,一个梦乐国的罪臣/虽匍匐成蛹,却无法化蝶/我,一个梦乐国的病主/既作茧自缚,就负荆人生/没有罪,就是人生最大的罪/梦域浩瀚,吉凶,似有边却无际/似有涯但无岸,啊!不是无际和无岸/而是我们已不能回头,在鬼魅/或仙惑的梦域,我不知/我去了哪里或该到哪里找到我/”

        但……

        但奇迹似乎还是一个个发生,开始晚饭,我落()后了,只能排在队列的末尾。“得吃就吃,别怕!得一日是一日,”我身后的椅子上传来一声大大咧咧。我回头一看,一个比我长不了多少岁数的男病人正朝着我嚷。

        我感激地投去一眼,应了一声。我正担心着这顿饭如何下咽,能不能下咽。如果不能下咽,会不会像从省康复中心听来的,在精神病院不吃饭就灌。我会不会被灌呢?我还是走到了大厅里盛饭盛菜的窗口。不容我犹豫,师傅们已用一个大洋瓷碗盛了满满一碗的饭菜递给我。

        我接下了。没走几步,刚才那位病人就招呼我他的旁边还空着一把椅子,我走了过去坐下,开始往嘴里扒饭。一扒饭,再嚼,神了,我能咀嚼,也能下咽了。我既高兴又庆幸,也奇了怪!那时要是知道是“安坦”起的作用,如果可能,我肯定会从胃里翻出“安坦”药片,狠狠地亲个够。

        民以食为天,我几下子就扒完碗里的饭菜,饮食问题终于尘埃落地。然而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大概好几个月,甚至好几年,我的病情总是不死不活地拖着。让我一直遗憾着。当然这和很多后话一样都是后话。

        吃完精神病院的第一顿“饱饭”,我终于有了一个代号:+10床谢家雄。

        我的主管医生告诉我,每天点名吃药都要报自己的床号。病床号:+10,亦是我的代称。“+10号、谢家雄。”从此成为我在这所医院的“通行证”。这就是我自觉自己不对劲以来,在正常人的世界里盼了一个多月的结果。我想要的结果。或者是我骨子里最不想要但台面上又不得不要的结果。

        惭愧呀!那时的我是自惊,还是惊于人。是幻听,还是真实。我一直想弄个明白,但又什么都弄不明白。脑子里总穿梭着无尽的言辞(话),又脑不由己的感到有些言语是控制不住,即所谓的冒话。自己没说出口只在脑里那么一想,一过路,自己就说出来,别人就知道了。现在,在刚才门诊时的主任医生肯定了这也是精神分裂的一种症状。我终于再也不用担着“装疯”的罪名,心中反而轻松了。

        我懵懵懂懂地意识到我即将在这所特殊的医院呆上一段日子,至于长短我开始不敢乐观了。不过不用再害怕被人言,是确定无疑了。事实也证明如此,身边的每个人,各有自己的小世界,小乾坤,自顾自己,同病相怜都来不及,那还管别人什么闲事。我再冒话,再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不堪的话,也没有听众,更没人理会没人信。

        或许想到这,或许潜意识至此,心又不自觉地宽慰了些。吃过晚饭,病人全部赶出大厅,进了小厅和病房的走道(病房要到19点半吃晚上药时才开)。走道上有人在闲逛慢走,就像在花园里散步似的,有模有样,闲庭慢步;有人在快步疾走,从左边的走道尽头到右边的走道尽头奔来奔去,美其名曰发汗散药劲儿。

        小厅里还有人靠着护士站和治疗室的外墙躺着。走道靠墙边有固定牢的铁椅,有的病人坐在上面聊天,开各种玩笑。各种声音中还混合一个朗读诗词的声音,很有力,很铿锵:“‘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哈哈……”一阵狂笑后,声音又低沉了下来,几乎在喃喃自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早生华发,’呜呜。”

        声音到了我身边,我抬头一看,一位赤着左脚、右脚趿拉着一只烂布鞋的老者甩着一头长长的乱发,如同一阵捉摸不透的乱风擦着我的衣服刮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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