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朝歌城王孙退敌 阴明山弟子惊世 (2 / 5)
        楚王怒拍桌案，杯壶皆倒。这一声怒喝使得帐外甲士拔刀冲入，将少年团团围住。但其实楚王只是为了掩饰方才那一瞬间的惊诧罢了。

        “大楚百万雄师，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单单只折下戟钩锋刃，莫说九鼎，便是百鼎亦可铸成！”

        少年轻顾四周，知是楚王无赖，明示他楚国拳头大，便是无德也可撼动九州。只是自己退无可退，若不能以言语驱退楚军，不等诸侯勤王，朝歌城早已纳入楚国版图。

        “昔日商昌后主无道，失德与民，朝周奉万民之意取而代之。虽今天命衰微，但西亦有御西戎之秦、北亦有拒北狄之唐、东亦有卫东海之明，许国虽败，卫、郑、晋尚在，万民服礼、诸侯颂德，若逼虎至崖，反扑之力怎可小觑？”

        少年此言含义甚多，一是概述历史，指出只有天子无德才会失了社稷，若单单只靠蛮力，朝周也不可能轻而易举取代商昌；二是委婉地告诉楚王，虽然许国没挡住楚军的锋芒，但其余诸侯国尚在，就算楚国攻下朝周都城朝歌，各国勤王大军亦不会放任楚军安然归乡。

        楚王闻言也明白利害关系，他能打到朝周都城完全是因为许国战力太弱，如若真的各路诸侯驰援，不晓得这仗要打多少年。确实，朝周这百年基业还真不是那么容易撼动得了的。

        但是，楚王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合理退兵且兵将信服的台阶。

        “如今中原土德衰微，南方火德正盛，而天下之广又何止九州？大王自可南面称王，何必问鼎于中原？”

        “哈哈哈哈，小娃诚不欺我也！”

        楚王大喜，厚待少年，即刻下令班师回楚。

        楚国君臣都明白，兴兵伐周除了宣示国力、拓土开疆以外，更重要的是讨得一个名分，一个让天下人都信服的名分。七百年前商昌建国，乃是统一九大部族、铸九鼎传世的政权，而三百年前朝周又继承了这九鼎，可谓是延续正统。

        他炴楚呢？虽也是当年九大部族后人，怎奈终究没有合理名分，就算称王称雄，在世人眼中仍是南蛮。

        不过少年的一席话让楚王彻底醒悟，自己既以南面称王，这天下就是二王的天下，又何必在意周人的看法，难道他楚人不能叫北人蛮子吗？自己的政权何必需要异国的认可？

        而且这个少年也很真诚，将楚国若执意进攻所要面对的不利因素也说得一清二楚。他楚国只想要一个名分，若是因为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而与天下诸侯为敌，那面临的就不简简单单的是几年恶战了，若真是楚国与各诸侯国结成世仇，楚国民生如何安定？

        于是在各路诸侯赶到朝歌城勤王的时候，楚军已经班师许久，不仅向百姓赔付了被践踏的农田，更交还了许国被攻下城池领土。楚王只留下一封信给周王，内容不详，但肯定跟两国修好、平分天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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