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鳞夜虫（1） (2 / 2)
        我把这个发现在通讯频道里说了，然后询问有谁有办法直接下去，在这种由智慧生命搭建的建筑上攀爬实在对精神不好。

        洛维告诉我魔素已经全都沉寂了，卡其回应这里的灵气进入了闭锁态，道达尔没有找到造物粒子，瑟吉欧觉得不可能有自然熔炉，于是试图呼唤初原界面。

        一种难以言喻的‘波动’从我头上向外缓缓传来，如同潮汐，如同引力，微风一般自我头顶向足底拂去。我感觉我的毛发此时应该是树立起来的，毛骨悚然：那波动唤起了这些鲎！它们层层叠叠的螯肢开始蠕动，那些不知什么用途的绿色小东西开始发出微光，我感觉我所攀附的鲎之锁链开始震动、试图将我拉进鲎柱的更深处，它们要将我吞食与掩埋！

        道达尔的警告声在我耳中如洪钟大吕；“那是幻觉——不要松开手！”。我下意识地握紧了鲎锁链，坚硬的甲刺带动的疼痛让我清醒，那些鲎并未有任何游动，刚刚动摇的是我自己的心神。我连忙抬头，瑟吉欧在我上方，他这是召来了什么？

        他附在那里一动不动，在频道里说他成功把自己的八感封闭了，现在除了保持原动作什么都做不了。

        我哭笑不得地向上攀爬，把瑟吉欧背到了背上用背鳍卡住，然后招呼大家缓缓向下爬去。刚刚的变化应该是初原界面对精神的影响，我们必须尽快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至少要比半空安全。

        这感觉如我所料一点也不好，那蓝色的液体沾满了全身，又如同粉末样的事物簌簌而下，向空暗之处直直坠去。鲎的肢体从我身周擦过，剑尾随着攀爬的动作不断摇动，却坚硬地插进头甲之中。刚刚的经历让我总是有它们马上就会活动起来的错觉，我只好强迫自己观察它们以逃避恐惧。我注意到这些剑尾并非是统一而整齐的，而是杂乱不堪，有的自甲壳下穿颅而过，有的从其旁边的螯肢处扎入，更多的直接从头甲正中破甲，去搅乱同伴的神经系统。

        我们整整一个云时都在这些诡异相连的智慧生物尸体巨柱上面爬附着，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离地面较近的位置，虽然并不是很合适，但再向下我们就要进入那个见不到底的深坑了。

        道达尔第一个跃了下去，落地的瞬间他想要借助翻滚卸去力道，然后他就被地面吞噬了！我们失去了他的身影！

        洛维的惊呼、卡其的咒语声还有我的话语都还没说完，道达尔就打来一个‘安全’的讯号，然后从地面之中站立起来。他告诉我们地面没有危险，但很难以言喻。

        很快我们都到达了地面，然后就知道那灰锈的颜色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了。

        是那些鲎的蓝色血液。铺满了地面，从此处一直到视线的尽头，凡是显现出灰锈色的大地上，尽皆是从智慧生命身上榨取的血液。我们不知道这有多厚，但除了大概一直到我双膝的位置是松散的之外，更深处更为凝实，足以让我们站住。

        洛维在频道里小声嚷嚷着，卡其难得带着烦闷的心情说了一句我们听不懂的语言。

        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一整个文明的子嗣成为某种工业的原材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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