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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计划生育
小兴妈常说,90年的马非常稀少,因为那年计划生育格外的严,有很多小朋友没机会看这个世界一眼,小兴妹妹是个幸运儿。
小兴妈说:你妹妹生下来六天就被抱去姥姥家,刚生下来两天生病去打针,小兴最害怕的是穿制服的人,只要看到,会下意识的跑,小兴会以为那是来抓妹妹的坏人。年幼的小兴妹妹,会因为大喇叭上的一个广播,就被姥姥、二姨带着东躲西藏。
一次小兴坐在家门口的石阶上悠闲地晃荡着小腿,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过来一辆面包车,走下来两个穿着类似警服的人,(那时候小,也分不清真假警服,只是看到外观比较像),
问小兴::“小朋友,你知道谁谁家么。”
当时的小兴吓得愣了愣神,反应过来撒腿就跑到姥姥家,急急火火的冲着姥姥和二姨说:“姥姥,有坏人要抓我妹妹了,咱们快藏起来呀。那时小小的自己心里满满的恐惧。”
候村里的大喇叭会不定时的广播:查计划生育的要来了,有住亲戚的快去别的地方躲一躲,藏一藏。那时,小兴妈就会带着小兴妹妹去亲戚家躲一段时间。一个夜晚,大舅急匆匆的从外面回来,
说:“查计划生育的要来了,赶紧去躲躲。”
那时已是秋天,夜晚比较凉,因走的比较着急,小兴和小兴妈穿着单薄,小兴妈看着小兴冷,还是把他的外套给了小兴。夜风吹响了树叶,他们穿过一片片棉花地,走过一段段漆黑的泥泞路。看到夜晚狂奔的摩托,便害怕的蹲下身子。漫过小桥,看到桥上一辆辆的摩托,年幼的小兴已经意识到那可能是逮捕小兴妹妹的车。所以走到二姨家门口,小兴就疯狂的拍打着二姨家的大门,却又害怕声音太大引来桥上的人,二姨终于听到了小兴内心的焦急与呐喊,给小兴娘三打开了门。
二姨说:“你们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小兴妈说:“被别人举报了。”
一夜无眠!
对这个国家来说,计划生育是项“基本国策”,在小兴小时候的理解里,计划生育不是一个方针政策,而是一群人或者说一个组织。他们会一个村挨一个村,一户接一户地去罚钱、搬东西、抓人。超生的家庭必须罚钱,没有钱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实在没有东西搬就抓人,而抓人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让你交钱。
对于搬东西小兴有着深刻的体会,这件事小兴有亲身经历,小兴妈的嫁妆,也就是我们家最值钱的家具被搬空。
那个时候村子里人都很穷,罚钱和搬东西对他们来说无所谓,因为没钱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但他们畏惧的是抓人,小兴也十分畏惧抓人。大人们畏惧抓人的原因小兴不知道,但小兴畏惧的原因可能在于此。有一次,村里一个小伙伴的妈因为怀孕被计划生育抓走了,小兴吓得好几天不敢去他们家,因为小兴害怕自己被“株连”。后来,他的妈回来了,小兴问那个小伙伴你小兴妈有没有受伤,
他挺起胸脯说:“我妈说了,计划生育把她抓走她一点也不害怕,她就对计划生育的说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小伙伴的话极大的刺激了小兴
“你妈真勇敢!”小兴激动地对他说。
然而,他小兴妈回来两天后就生病卧床不起了。
计划生育的人喜欢在夜里偷偷摸摸地出动,首先是因为光天化日下声势浩大的抓人显得不太好,但最重要的原因是白天根本抓不到人。但不管他们多么偷偷摸摸,只要一踏进村子,就会狗发现,狂吠声因此经久不息。被盯上的户主事先让别人把大门从外面锁上并关了所有的灯,以此制造一种家中无人的景象。计划生育的人先是拍门,拍了一阵子之后就用脚踹,最后是捡起墙角的砖头用力砸。砸门是小兴儿时最恐惧的记忆,哐当哐当刺耳的声音和狗的狂吠声吓得小兴在被窝里堵住耳朵,心中默默祈祷上天让他们赶快离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和骂骂咧咧声远去了,心里才会不那么害怕。但他们有时会再回来一趟,杀个回马枪。
计划生育严查超生,而流产与罚款则成了最主要的强制手段,在村里妇女肚子鼓起后就成了计划生育稽查人员重点稽查对象。家中无米、囊中无钱,如何交得了罚款?计划生育的人就说把这边的房子也扒了,最后都是亲戚东拼西凑交了罚款。
村里参与计划生育的人有善就有恶,从父母的话语之间也总能读懂赞骂分明!
小兴妈说:“政策太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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