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多想永远做一个小孩 (3 / 7)
        我吓得哇哇哭，戴着我妈用烟盒做的乌纱帽，不知所措，她把我烂在怀里，一起瞪大了眼看这个素日无聊的小山村正在诞生的爆炸了的新闻，以及我们此后再未见过的如此壮烈的烟火。

        炮仗厂爆炸了。因为厂长用晒热的菜刀切药捻子，引着了火。他被烧的够呛，又加上输血的误操作，导致六十多岁就进了黄泉。由于家里有钱，丧事儿办的十分体面，我跟着瞧了几天热闹，看他们送盘缠，烧头七，各种花花绿绿的纸人纸马和各种千回百转的哭。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有好几次我在烧火的时候把秸秆折成各种形状，一下扔进灶火，趁我妈不注意悄悄来个哭丧。

        因为觉得好玩。

        后来我如同孟子那般被教育了一番。

        我们家除了灶火常常用的就是煤炭的火。我爸爸那时候做一门儿买卖——“倒勺子”。就是把铝、铜这类容易化了的金属，在坩埚里融化，倒进模具里变成一把新的金属家什。那两年一到傍晚很多人就带着废铜废铝来我家，我爸爸用鼓风机吹热坩埚，翻砂倒模，把金属溶液倒进去等凉了再倒出来，就成了一把新家什，我家还有一把在用的当年做的铝铲子。

        有一次我爸突发奇想做了个小型大刀的那种模型，倒出来两把铝刀给我做玩具，很粗糙根本没有刃，后来我表弟来被他拿走了。

        小时候我特爱跟脚，有一次我妈因为什么急事要骑车子去我姥姥家，跟我奶悄声的说了，虽然小，但我也会看活色shai，我挺想去，想出去看出去玩，这是我近二十年一直存有的炽烈想法——看看这个世界。

        她不想带我，还哄我说“妈就去一会就回来了。”我知道是在骗我，我不干，开始耍熊。我妈情急之下掏出五毛钱，那五毛钱还不是紫色的那一版，是印着纺织厂的那版。

        我还不干继续耍熊，还把五毛钱给扔了，那天风很大，这五毛钱就势儿被风刮走了。

        结果，我如愿的坐在大量杆儿上去了一趟我姥姥家，趟了那条宽阔的河，我妈回来之后却不如愿的去找那五毛钱，可以买半斤豆腐的五毛钱。

        从这儿之后，不惹我妈为难，几乎成了我每一步选择的初衷。

        1996年我妈怀了我弟弟，同时我婶子也怀了我妹妹。那年春种，我弟弟六个月，我妈还在地里干活。比起现在的产妇怀孕期间啥也不干来说，那个年代的人根本没有休息。

        春种结束，到了农历的六月，我妈要带我去一趟小姨家，那是华北偏北遥远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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