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鼠王胆
        我跟着先生骑车赶往乌村山脚下，这里路段处在险峻绝壁之上，转弯处也没有护栏，下面是垂直有百米高的悬崖，稍有不慎就会玉石具碎。那时我的心情也是崩溃的，这哪像是去办事，搞不好得提前去伺候阎王爷他老人家。后续下山的路更陡峭惊悚，李千军不紧不慢把着车头，坡有老司机经验。这路看一次怕一次，心到嗓子眼了我可不敢拿命开玩笑，劝说着李千军停车我们走着下去算了，这样虽然慢一点但安全可靠多了。

        李千军不屑的眼神看了我会，好像在嘲讽我这路有什么好怕似的。然后他就把车停在悬崖山路上，点了支烟我两个就一前一后慢慢地走着下去。路上我问起李千军我们要去办什么事情时，他黏了把鼻涕说要去抓鼠王做药引子。我是满脸懵逼啊，这老鼠听我爷讲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老鼠集：肮脏，丑陋，胆小，惨死，噩运，懦弱，嫉妒，种种特性，却夜出昼伏，排生肖榜首，虽说有它不凡之处。不过在农民眼中那是过山盗贼，破坏庄稼糟蹋粮食人人唾弃。要去抓老鼠我心里面开始犯嘀咕，我是真不像招惹这些东西。有个关于老鼠的故事，被称为：鼠王

        但所谓鼠王，并非单指一只老鼠，而是一群肮脏的老鼠。它们的尾巴被死死的缠绕在一起，无法分开，从而创造出一团巨型的超级老鼠群。因为尾巴互相缠绕，这种“鼠王”只能艰难前行，更多是用一种转圈的方式挪动。而这团毛绒绒又杀气腾腾的老鼠群，只会因拼命挣扎而越缠越紧，直至死亡。从16世纪开始，就有关于鼠王的零散记载和报道了。传言，这类“鼠王”的出现是个不祥之兆，或预示着瘟疫即将到来。

        后来李千军又跟我说这鼠王可不是什么家鼠田鼠的。鼠王体长半米，棕色长毛，成年的鼠王有人体大腿一样粗，叫声巨大。我心想莫非这老鼠是他娘成精，长这么大得多吓人啊。李千军和我走了近半个小时的悬崖山路，之后又往西方向朝一片森林前进。我们在林间穿梭了两个小时，举目远望，绿色的森林像海洋一样，连成一片。树木长的郁郁葱葱，散发着舒心的凉爽。愈往深出走，森林独特的气味就愈发浓郁，鸟叫声不绝于耳。林木幽深，古树参天，蜿蜒无尽的翠绿原始森林，密密麻麻的塔松像撑天巨伞，树枝挤攘着争相生长着。

        李千军和我走到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树顶上来回跳动着一群翅膀鲜红和黄色羽毛的小鸟，说不出名字但甚是好看。李千军歪着头凑起耳朵仔细倾听着各种各样不同的声音。什么鸟类形态特征他给我说了一堆，半响后他缓缓开口说“找到了。”然后他指着一片低洼地带说鼠王就在那边。我忍不住夸赞到牛逼啊。这听声辨位更是坡有高人风范，这李千军龇牙皱眉缓声说道：“这算哪门子听声辨位，那鼠王不过就喜欢生活在低矮潮湿的地方，就这片区域我以前经常来，熟悉了摆了。”

        我和李千军不紧不慢走了过去，来到一个低洼的深沟，深沟两边密密麻麻的布满荆棘，里面有东西来回穿梭，摇晃得荆棘像是一股股潮浪。底下传来水流的声音，李千军说现在是鼠王吃早饭时间，等会它吃饱喝足了就待在树干上休息，一动不动，我们直接打死抓来就好。刚开始我觉得老鼠这东西本身胆小怯懦，这风吹草动不早逃之夭夭了吗？怎么会躺树上让人来抓，莫非这鼠王犊子不怕虎了？

        我们等了大概一个小时，里面传来刺耳的吱叫声，这叫声像是老鹰，又似乎喉咙里卡了一口十年老痰，气一下子提不上来延延续续的，怪瘆人。李千军找了根两米长有手臂粗的树干，就约着我走了下去。我们找到一个破口，这里四处布满野刺藤，被这东西扎一下犹如蜜蜂蛰，和荨麻有得一拼。尽管我们小心翼翼地走，手臂和脖子上还是被野刺藤扎得红肿瘙痒。潮湿软烂的泥土埋过脚跟，我和李千军细处寻找着鼠王的影子。终于我在一棵斜倒的大树干上面看见一个跟大腿一样粗毛绒绒的身影，尾巴很长。刚开时我心头一颤还以为是个猴子，就叫了李千军。李千军看着树干上毛茸茸的东西说：“好家伙，这鼠王还真尼玛肥啊，就这硕大没个十年都不成。就它了。”说完，李千军示意让我待在原地别动，他轻轻的走上去，到离鼠王不到两米左右，挥动手中的木棍就照着鼠头打下去，那鼠王“鸥唔”的吱叫一声就彭的掉在地面上。李千军捡起鼠王就朝我走来，他嘴里说着：“够肥，至少得尼玛有二十来斤。”近距离来到我面前，我才看清了这鼠王的样子，它和松鼠相似，两个黄门牙少说有一公分以上同筷子一样粗，体积上比松鼠大了不知多少倍。我和李千军扛着鼠王回家，天空也下起了细雨。路上我还问他这老鼠怎么这么大，而且还不怕人。

        李千军喘着粗气的说到：“这玩意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长这么大，但它确实不怕人。就早几十年前，我跟村里一个叫牛二的一起进山打猎，那时候有射钉枪和老火杆。那枪的威力够得劲吧？尤其是老火杆那声音跟他娘打雷似的，我们正好看到树叉上躺着两个大鼠王，就跟现在这个差不多，我们想着两个人同时开枪，争取两只都搞到手，没想到有把破钉枪既然卡壳了，弹壳抠都抠不出来，无奈只好选挑一只大的老鼠打。你说接下来怎么着？打死了一只、炸耳的枪声鸟都飞完了，另一个鼠王还一动不动趴在那。这傻老鼠也真是，能活这么大简直就是奇迹。但这老鼠虽傻，却千万不能直接下手抓，这牙齿你也看到了跟筷子一样粗，就我们这手指骨它咬都不带使劲就能给你咬断下来。”

        我问李千军这鼠王我们抓来做药引子为什么？他慢慢给我讲了这老鼠浑身是宝，鼠肉可以烤干了吃，比牛肉干嚼劲都硬实。心肝内脏更是好药，烘干磨粉，头昏脑胀冲水喝。而这鼠胆是特意给我治胸口伤势用。

        回来的路上淋着小雨，我们走走停停差不多也用三个小时。等我们回家已经下午三点多，李子张晨他们把顿好的鸡吃到骨头都不见了。我们从早上就出去到现在大中午的，他们看我们左不回来右不回来，两人饿了寻思先吃两口吧，没想到这鸡肉味道太鲜美可口，就被两人吃完了。我和李千军走了半天连粒米饭都没有吃过，早饿得眼神都涣散了。李千军为人大方，到没说什么。李子张晨看到我们扛回来一个大老鼠惊呆了，李子经常在家这边，他听说过这是鼠王，没见过。不过这年头人们吃得饱穿的暖，父辈们自然没进山打猎。我记得我十岁时候，当地人因土地纠纷而导致枪伤人事件。政府为了避免地方冲突矛盾再造成类似事故，就进村挨家挨户搜查**，仅仅是我们村子就搜出了二十多支自制枪械。

        李千军拿出刀子把鼠王脑袋砍了下来，然后又把皮剥了挖出鼠王胆肝心脏，李子和张晨都对鼠王那两颗焦黄的大门牙倍感兴趣，就一人一颗拔下来分了。后来李千军安排他两个去把鼠肉架炭火上烤了，李千军找来凝固的鸡血，又把鼠胆划开把胆汁淋到上面，递到我面前说吃了它。

        我当时心里就炸毛了，这跑半天饭没吃一口，就让我吃这么倒胃口的玩意，转身就呕吐了起来，胃汁都吐出来了。李千军哈哈大笑说着：“要的就是这么个效果，你没吃过一点儿东西，现在吃它消化快，别墨迹了抓紧的吃了它，这可是你爷安排我做的，味道好吃的很。吃了它我在给你开两刀把胸口淤血吸出来就好。”

        没办法既然我爷叫他这样做，肯定有道理。我接过鸡血碗，上面墨绿浓稠的是鼠胆，我拿着小刀把鸡血分成四块，拿来筷子夹了一块闭着眼睛接放到嘴中。说也奇怪这鸡血放在嘴中没有一点血腥味，反而有种淡香味，要是里面没有药渣，吃起来跟喜啥朗的果冻差不多。鼠胆不知道是不是药渣的原因，一点而也不苦。然后我又夹了一块吃了进去，说真的要不是这玩意看着恶心，还挺好吃的我觉得。过了一会我觉得有一股清凉之意刺进大脑，随后胸口温温发热，刺进骨中，我抖擞了一下身体感觉囚禁千年的寒冰瞬间得到释放。紧接而来，我感觉我眼皮很重，身体摇晃不定，手中的碗摔落在地，终于两眼一黑身体不自觉的向后倾斜，被一只手臂抬住，最后混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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