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家兔
  稍早的记忆都是空白，我印象中养的第一对兔子是从四舅家寻来的。

  表哥很细心的照顾着它们，用奶粉一口口将它们喂大，毛茸茸的堆成一团。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小，好像永远也长不大一样。

  新盖楼房之前，我家堂屋和旁屋之间有一道小胡同，用来养兔子正合适。出口用几块空心砖堵住再添几片旧瓦，大抵就可以了。

  兔子应该是不吃杨树叶的，可母亲总会扔进去很多，因为老家大多都是杨树，叶子好得。母亲偶尔也会摘些野草野菜给它们，所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兔子吃不吃杨树叶。因为每次我都只摘洋槐树叶，小时候村口的洋槐树很多，现在好像很少闻到槐花香了。

  家里养了兔子是可以在发小面前炫耀的一件事情，因为大兔子生了小兔子，大家就都可以养了，送给他一对，再送给他两只。记得堂哥还预约了两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有兑现。

  那年小兔子是在冬天生的，父亲听到声响，就给它们新添了几件旧袄。许是寒风肃杀，那年一只小兔子也没能存活。

  再后来母兔就得病死了，再后来最后一只兔子也被家里的狗叼了去，再后来的很多年就没再养过兔子。

  去年母亲患病，医生要好好补补身子。父亲就又买了一对兔子，它们的结局是定了的，我还是会去给它们摘些槐树的叶子，权当时光没有改变。

  开春的时候，母亲惊喜的告诉我，在老屋院子里看到好些个小兔子，原来不知不觉中小兔子都长大了。我去数了数，有六个，在院子里乱跳。

  不知道是时间过得太快，还是兔子来得太晚，诚然，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也许是天公不作美，六只小兔子一样没能活下来，换言之，它们早就死在了很多年前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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