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五） (2 / 2)
        正议事罢，张大人就火急急地开了木匣，眼睛登时转不开了，直叫到：“好画！好画！敢问陛下那一封手书中透露的是什么意境？”

        皇帝一笑：“什么手书，这老头子还是喜欢故弄玄虚，只有‘山楼高远，骚人凭吊’八个字，张卿作何解？”

        张大人拍案叫绝，竟忘记身在皇帝面前了，醒悟过来又急急赔罪。“无妨，张大人爱画满城皆知，我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之人。”

        张大人这才放了心：“齐太傅果是画中圣手，好一个山楼高远，好一个骚人凭吊。齐太傅只怕只是人在世间，神韵早已不是俗世味道了。”

        正说着，茶已然换了三盏。皇帝笑了笑，看着又沉浸其中的张大人说道：“张大人莫不是要在我这儿坐上一天？朕昨夜噩梦惊扰，恐是没什么精力陪张大人看下去了。”

        张大人听了惊慌不已：“是臣唐突了，是臣唐突了，请陛下早些歇息，打扰了陛下酣眠，臣实在是惶恐。”皇帝摆摆手，示意他们下去。等到偌大的乾清殿只剩下皇帝和贴身侍卫以及心腹太监的时候，皇帝的脸色突然阴沉起来。向宫里领事的大太监问道：“李塬，这几日李将军该进京复命了吧。”

        李塬躬身：“回陛下，本该昨日到京的，据说是路上遇到流寇耽搁了，今早前锋已经到了，下午李将军也就到了。李将军定寇功高，想来陛下又要赏赐一番吧。”

        “赏赐的事先缓一缓，等这次事了了，朕一并赏他，等下午回来了告诉他，让他带几个心腹准备准备，明日进宫。”

        李塬有些疑惑：“陛下这是要？”

        “哼，张攸择看不出来，朕却是明白的清楚。老师最喜欢的一句诗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风满楼已然呈在画上，那必定就是山雨欲来，这个哑谜，或许只有我看的懂。”

        李塬大惊失色：“陛下是要以身试险？虽说李将军武艺高强，可是既然有人设下这个局，就说明他们的准备是万全的啊，李将军未必能保陛下安全。”

        皇帝抬起脸：“不，你有很多地方错了，比如你不了解李将军真正的手段。再比如，倘若已知有人设局，那应该担心的就不再是我，而是那个设局的人。通知李将军，让他做好一切准备。”

        李塬退出了乾清殿，天上布满了厚厚的云层，不禁让人联想到蕴藏其中的赫赫风雷。李塬回头，隔得有些远了，他看不清皇帝俯下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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