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温县老家
        第二天，司马遐因为酣战了一夜的缘故，导致现在日上三竿还在打着呼噜，以前司马遐都是四点就起床的，但是，现在嘛，反正藩国之中有没有什么太大的事情必须司马遐亲自办理。睡上一会儿谁敢说个不字儿？

        第二天，各方送来的礼品也到了，司马遐觉得自己还是赚了，那些冀州的藩王都到了，实在赶不过来的也带了份子钱，差奴才送了过来，果然，白嫖就是人类最根本的快乐源泉。谁叫我们的清河王是一个见到便宜就想上的男人呢。

        至于张芷，早上起来的时候还想挣扎着替司马遐穿衣服，很懂得体贴老婆的司马遐立刻就表示：你都疼成那样儿了，就别动了，老老实实的在床上躺着就行。早上，一边啃着从西域长史府进贡来的苹果，司马遐一边看着奏折，奏折上说清河国的城墙差不多都已经修好了，然后对于司马遐研发的名为水泥的那种建筑材料大加吹捧。毕竟，咱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司马遐十分臭屁地想到。水泥这种东西的化学成分无非就是氧化钙、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铁、三氧化二铝。

        在那次启程去洛阳的时候，司马遐以外地发现了这个时代的城墙大多都是夯土墙，虽然外表上很不美观，但是对于投石机这种攻城器械来说，防御能力出乎意料的强，，不像是宋朝以后流行的砖墙，投石机一下子下去，那就是一个窟窿。不过，夯土墙也有缺点，那就是怕水，水一淹，这墙就完蛋了。毕竟，这一点可以参照秦将王贲水淹大梁就可以看出来。

        这一天，贤者没有事儿干，司马遐打算去军器监看一看，自从那一次编户齐民之后，司马遐把清河国全国上下所有的匠户统统地都编进了军器监。这些工匠们也乐意接军器监的活儿，毕竟，在民间打个铁，弄些破木头才挣几个破钱？勉强糊口罢了，而到了军器监就不一样了，那好歹吃的是官俸，一遇上大活儿，挣的钱都够一家八九口人悠哉悠哉的过上好一阵子了。他们这些做工的，士农工商，社会地位也就比商贾高上那么一丢丢而已，这一点，从匠户不上户籍就可以看出来了，在这个以农业为主导的社会，你不种地就是一种原罪。直到后来，司马遐把军户、匠户还有乐户，那些从世族们家里薅羊毛得来的奴婢、部曲、佃客统统地都上了户口，也算得上是提高了他们的社会地位了。

        军器监里此时热火朝天，司马遐这时候倒也想弄几个西瓜犒劳犒劳它们，但是问题是，西瓜在金、元时期才传入中国，不过，冰镇葡萄和荔枝也很不错嘛，葡萄，现在司马遐就种着一大堆，毕竟，这个时代，水果之类的，真的很匮乏，不过，作为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的藩王，司马遐吃一点儿好的，不算过分吧？像那个荔枝，就是从交州、广州那边运来的。冬天从结冰的湖面上凿出来的冰，放在铜冰鉴里，再把荔枝放进铜冰鉴里，从南方运到北方的冀州，倒也不会发臭，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妃子笑。

        司马遐现在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吃着冰镇葡萄，此时，在军器监里，司马遐命人在这里摆了几十个冰盆，快到七月了，天气也不免有些炎热，若真的是热中暑了几个，司马遐哭都找不着调儿。大晋的边州有六个边州：平州、幽州、并州、雍州、秦州、凉州。司州的平阳郡也露在外面。司马遐的二哥秦王司马柬都督关中诸军事，关中的范围大概是雍州、秦州还有凉州。司马遐估计，关中的军队大概在16万~20万其间。然后，并州、幽州还有平州现在并没有藩王坐镇。

        并州和平州现在都没有藩王的藩国，并洲原先有两位藩王，司马遐的叔叔乐平王司马延祚早就死了，太原王司马弘被徙封为中丘王。然后，平州原先是有一位藩王的，齐王司马冏那个大哥司马蕤（rui，三声），因为被过继给了法理上的堂叔父，血缘关系上的亲叔叔，同时也是司马遐的亲叔叔，晋文帝司马昭和文明皇后王元姬的嫡四子——早夭的辽东悼惠王司马定国为嗣，被亲弟弟司马冏挤掉齐王王位，受封为辽东王，辽东国的地理位置比燕国还要靠北，是平州最大的郡国，同时也是户口最多的郡国——八县五千四百户，还和高句丽接壤。七年前（太康四年，公元283年）才被徙封为藩国在青州的东莱王，食邑六县六千五百户。

        终究还是意难平啊，毕竟，这种事情轮到谁身上心里都不觉得好受，自己本来是第一顺位继承人，然后被自己的亲弟弟一顿作秀儿给挤没了，然后又被封到穷乡僻壤，北国荒蛮之地为王，都是王不假，但是成分不一样，齐国是大国，户口至少两万户齐步走，虽然说地方小就五个县，可是大国就是大国。无论是司马蕤当的辽东王还是东莱王，藩国是大，但是户口都在万户以下，就是个小国，这心理落差，换作是谁都接受不了。就连自己的三弟司马寔过继给五叔广汉殇王司马广德，后来改封为北海王，食邑五县一万四千户，那还是一个次国呢。齐献王司马攸有四个儿子：东莱王司马蕤、广汉冲王司马赞（过继给叔叔广汉殇王司马广德，后来，六岁早夭。）、北海王司马寔、齐王司马冏。

        然后，幽州有两位藩王：燕王司马机和范阳王司马虓，燕王司马机，今年四十出点头，司马昭第七子，过继给叔叔——司马懿的第六子清惠亭侯司马京，不过，年到四十还没有儿子，估计是要绝嗣了，历史上还是过继的齐王司马冏的儿子司马几为嗣，好像历史上齐王这一支儿特别喜欢把儿子过继给别的绝户藩王为嗣。燕国是一个大国，都城在蓟城，光是广阳郡一郡就是十个县二万九千户，后来又增封北平郡、广宁郡和上谷郡一万三千零二十户，食邑四郡十九个县四万二千零二十户，相当于两个大国，只不过，现在司马机没有就国，而是在太康四年（公元283年）以后，出镇为青州都督，镇东将军，假节。然后，是范阳王司马虓，此人是司马馗的孙子，司马馗三子范阳康王司马绥的儿子，值得一提的是，他和司马越是堂兄弟。

        司马虓食邑范阳国八县一万一千户，是一个次国，其国都涿县是幽州刺史部的治县所在，从这时候开始幽州的重心逐渐从蓟城转移到涿县，难怪后世的涿州被称为是天下第一州呢。范阳国与燕国、高阳国、中山国还有河间国接壤。不过，司马虓现在一直待在藩国。

        诶，不对，我想这些干什么？司马遐觉得，自己应该回一趟温县老家看一看，河内温县，就是后世的河南焦作一带。司马遐生在洛阳，长在洛阳，现在就国了，话说这十几年司马遐好像还从来没有回去过温县老家呢。河内郡归司州治理，作为大晋的龙兴之地，河内郡下辖九县，五万九千二百户，这一点和幽州还有并州的户口数量相同，但也只是十年前的官面儿户口罢了，现在绝对不可能是这个数字。

        温县，现在有六千多户人口，差不多三万多口，古人讲究叶落归根，现在，至少就从司马遐的个人角度来看，温县就好像是一个大的墓葬群，里面埋葬者司马氏的祖先、宗室王公，不论生前荣华富贵，官位高低，死后的待遇却都是一样的，从汉征西将军司马钧开始、豫章太守司马量、颍川太守司马儁、京兆尹司马防，除了晋宣帝司马懿、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还有晋武帝司马炎现在埋在河南郡偃师县以外，司马家所有的宗室的结局都是在这里，生前制霸一方，死后也不过只是一捧黄土罢了。如果司马遐的运气比较好，成功的拯救了整个西晋帝国，他最终的归宿应该也是在这里，司马遐的最终结局有四种：最好的一种就是成功地挽救了大晋帝国，然后被载入史册，不再是历史上那个在《晋书》之中只有寥寥几笔，一笔带过的：“美容仪，有精彩，武帝爱之。”亦或者是“长而懦弱，无所是非，性好内，不能接士大夫。”当然了，由于司马遐的出现，后世史学家们只会评价，这位比王莽和位面之子寒光武帝刘秀还要神似穿越者的传奇藩王，在接手了八王之乱，哦，不，由于司马遐的参与，在接手了九王之乱后的烂摊子，力挽狂澜，重整山河，大刀阔斧的实施了一系列改革，现代思想有许多是与这位大晋藩王相同的理念思维，巴拉巴拉......，当然，也没有后来的晋元帝司马睿什么事儿了，老老实实的当他的琅琊王就行了。然后，第二种，无法挽救西晋，但是又不甘心给它陪葬，最终十几年基业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作为北方藩王失去根基，跟着琅琊王司马睿跑到建康，然后了此一生。第三种，还是如历史上一样，在公元300年薨殁，享年二十八岁。第四种，最坏的结局，在逃跑的过程中被石勒截住，然后被墙给拍死了。

        司马遐感觉事情还是应该多往好的地方想一想，比如，自己成功的阻止了西晋帝国的毁灭，亦或者是，现在趁着石勒就是一个小比崽子，还没有成事儿，赶紧一刀咔嚓了他，然后再找机会把刘渊那老王八端也一并给咔嚓了，然后敲山震虎，震慑鲜卑人和羌胡还有氐族。

        不过，也不知道晋室南渡了之后，司马家的祖坟有没有被刨，司马遐看着安平献王司马孚的墓碑念道：“有魏贞士河内温县司马孚，字叔达，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终始若一，当以素棺单椁，敛以时服。”随罢，司马遐摇了摇头。魏晋时期，流行薄葬，就连王公大臣也是薄葬成风，之后，效果出奇的好，魏晋时期的古墓，基本就没有几个被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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