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 3)
        “醒了。”

        花罗应了一声坐在旁边，天色和睡前一样，忍不住问孟婆。

        “刚来的一百年我也会困，后来发现白天和黑夜完全没区别，这个天和地，永远保持着平静和黄土色，后来的几百年——我也忘了多少年，就一直这样，有人来，我送他汤饮，没人时候就喝茶，种棵树，长这么大我才又想起来。”

        花罗又想起来那棵参天巨树还有被拔起的场景，不觉对孟婆很崇敬。

        “走吧，传你学观人心思的方法。”说是传，不过是给她一本封尘的旧书，没有名字，字迹潦草模糊。“你慢慢看，我出门去。”

        “你去哪？”

        “不用管，你就在此慢慢看。”

        孟婆出门去了，带了她前一天挖起的树。

        花罗坐在墙边廊下的小杌子上，背靠着墙，一前一后晃着双腿，观察着眼前的小屋。

        屋子窄长，半庭中挂着流苏金边的帘子，帘子一边是一张黄花梨桌子和椿木的凳子，桌上有黄铜的茶壶和琉璃杯子，码放的整整齐齐，左边是一个石制的书案，有几本类似手里的书，没有名字翻的很旧，还有就是那个青铜的锅。帘子这边是一床一柜，柜子里叠了几件衣服，看起来好像是新的，床上的被子是靛蓝的，床褥雪白。等等，五百年，这些被子床褥不会五百年没洗过，想了又作罢，等孟婆回来再问过。

        一直等了不知多久，花罗坐不住了，在屋外走了几转，又回屋里觉得困了睡下，周而复始睡过几觉又醒了几次之后，花罗逐渐明白了，按照正常的日子算已经三四天了，自己被抛弃在这里。

        真正的离开都是悄无声息的。

        鬼魂纷至沓来，讨要孟婆汤问路和哭诉，花罗招架不来，这四周千里万里也不知哪里可逃。

        “可我真的不是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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