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晨星之子 (3 / 5)
        “你明明上一句话还说，教徒不会对魔鬼仁慈呢。”他带几分戏谑地调侃道，“该不会到我这儿就失效了吧。”

        爱德华的神色却愈发严肃起来，那双苍金色的眼眸里，一切玩笑意味都消失殆尽。他直视着索尔斑，语气也倏地沉下来。

        “您不是魔鬼，索尔斑……”他沉静地说，声音仿佛冰块落入深海。“您是‘晨星之子’，您是荣耀的路西菲尔。”

        他的面容在月光笼罩下，如此肃穆而神圣。他如同为皇帝加冕的教皇一般高傲且忠诚，而索尔斑在他的目光中，也如同受过洗礼的圣子一般闪耀得无可代替。

        “‘您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他缓缓地吟诵着《以赛亚书》的原文，声音如同缓慢流动的溪流。这些词句早已铭刻在他的灵魂中，就像是为索尔斑量身制作的颂词。

        “如果说有谁理应超越命运的束缚，那个人必定是您……”他的双眼中弥散的神情与先前截然不同了。如果刚刚是朋友间的调侃谈笑的话，现在则变成了对神明的狂热和赤诚。“您是主的选择，您也超越了主的选择，索尔斑……索尔斑·乔斯达，这个名字，这个姓氏……难道不就是您所执着的最后一道枷锁吗？”

        索尔斑不为所动。他的眼眸里面也倒映着爱德华明亮的双眼。

        （就像个孩子一样澄澈的眼睛。）他想着，慢慢把眼睛闭上，唇边勾起不易觉察的笑意。

        “你是天生的欺诈师，爱德华。”他没来由地说，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搭在男孩儿的肩膀上。“你这番话令我高兴，但也仅此而已了。路西菲尔，路西菲尔……”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摇了摇头，声音里隐隐透出些不耐。

        爱德华没有出声。他收回目光，将视线投向教堂外的广远深邃的夜空里。

        “我从不欺骗人，更不会忤逆主。”他淡淡地说，权且当做自己的驳斥。但他并没有对“欺诈师”这名头有什么强烈的抗拒，比起来抗拒，他更像是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称谓。

        索尔斑没回话。

        “……‘路西菲尔’……这个属于仆从的名字，你比较喜欢吗？”半晌，他突然问道。他微微皱着俊朗的眉毛，像是沉思，又像是在征求面前男孩儿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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