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晨星之子 (2 / 5)
        “您这样……是会惹恼基督徒的。”他平静地说着，活动了几下已经略微僵硬的膝盖。“……但好在那样狂热的教徒已经比以前少了许多了。”

        两人并肩而行，蜡烛不知何时便已经尽数熄灭。他们经过已经漆黑的长廊，踏着月光下的路径。看起来两人的身高与体型相差过多，却意外地没有一点不恰当的感觉，仿佛一切本就应该如此。

        “那你呢？”沉默了几秒钟之后，索尔斑出声问。“你会因我的话感到恼怒吗？”他的语气很轻快，开了一句玩笑。

        他低头看着男孩儿，男孩儿的浅色头发流转着月光，闪烁着柔和的光影。男孩儿没抬头去看索尔斑，只是悠哉地摊开了手。他手里躺着一个银色十字架，上面的银制链子正轻轻晃荡。

        “我没有在听到您绰号的第一时间就去与您拼命，不就是我的答案了吗。‘晨星之子’……”他仰脸看着索尔斑的眼睛，平淡地反问一句。

        “还是您觉得，天主教徒对魔鬼也本该怀有仁慈？”

        “噗嗤。”

        听了男孩儿的话，索尔斑不禁笑出声来。但他的神情也只是如同听见了什么笑话，没有半点讽刺的意味。

        “说实在的，爱德华。你还真是个矛盾的家伙。”索尔斑温和地说，语气如同与同龄人聊天一般。他显然没有把身旁的爱德华当成个八九岁的孩子来看待。“你作为虔诚的教徒，却与我为伍……你的主不会因此惩罚你吗？”

        爱德华看向他。他的眼睛里面流动着不知何种神情，但绝对不是愠怒，急躁，或者其他什么。那双金色的眼睛像一口不见底的深井，足以把什么人的灵魂活活吸进去。

        “我从不欺骗人，更不会忤逆主。”他缓慢地一字一顿地道出，而后似乎感到什么很有趣一般，又仰脸看着索尔斑的猩红色的眼睛。“您难道是魔鬼吗？我的挚友……”

        “而即使您真的是魔鬼，又能如何？”

        索尔斑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轻笑。他闪耀的金色长发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摇曳。在月光下，那绚烂的颜色却突兀地显得晦暗而变幻莫测，他的脸孔在映衬下，也横生出一种极度幽诡的幻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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