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学卖
        黑蛋请郭长乐吃带他自己吃的一共花了8块钱，这8块钱早餐钱只换来了郭长乐关于如何放摩托车的方法，后面如何卖老鳖，郭长乐就说的没有那么利索了。

        其实也不是郭长乐不愿给黑蛋说，他也有他的无奈，他说：“你要是跟在我身边，看我怎么卖，让别人看见了不好，这事不能急，你先适应适应。一会儿到了地方，你躲远点看着就行了，卖完了我再给你细说。”。黑蛋只能点头说是。

        郭长乐领着黑蛋走了很长一段路，最终停在了一个别墅区的门口，郭长乐说：“黑蛋，这是市里最好的别墅区，里面住的都是有钱人，不敢聚在一起，要不然保安要赶呢。你去路对面找个树荫底下歇着，一会我卖完了就过去。”。黑蛋很是听话的就过去了。

        此刻还不到上班的时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黑蛋横穿马路去到对面，找了树底下是坐着，眼睁睁的看着郭长乐从编织袋里拿出了一只老鳖和一节绳子，手法很利落的就把老鳖的一只后脚给套住了，然后把绳头拴在了一直握在手里的棍子上，老鳖就倒挂起来。要不是黑蛋看见了，他还一直以为这棍子和打狗棒一样是用来防狗的呢，原来这棍子是这么用的，这样一吊，老鳖就没法长时间把头和四肢缩起来，而且头往下野性也少了很多。黑蛋想：回家自己也得整这么一根棍子。

        栓好老鳖的郭长乐，开始来回走动，黑蛋又想：“这估计是怕睡着吧。”。因为他自己都快睡着了，快睡着一是因为昨晚他都没有睡，二是因为这周围太安静了，除了鸟叫声和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什么声都没有。黑蛋再不敢坐，再坐就真要睡着了，他也学着郭长乐的样子来回走动起来。一直走，一直走，期间从别墅区里也出来了几辆车，另外也有几辆车从另一头过来都从老郭的身前经过，黑蛋一看见车就很紧张，就会赶紧装作没事人似的就地坐下，用余光偷瞄那些车，可这些车没一辆停下的就像郭长乐不存在一样。直到太阳升到头顶，已经到中午的时候，一辆红色的黑蛋叫不出牌子的车停在了郭长乐的身边，黑蛋赶紧躲在了树后面，偷偷的看向郭长乐那边，好像自己是和郭长乐一起做坏事，自己负责望风一样，紧张的一头一头冒汗。

        黑蛋看见一个女人从车上下来，对着郭长乐在说些什么，郭长乐则躬着身子，低着头，一副憨厚笨拙的样子隔得这么老远黑蛋都能感觉出来。最后只用了几分钟的样子，就见那女的走到车后面，打开了后备箱，郭长乐把拴在棍子上的绳头给取了下来，用手提溜着绳子带老鳖一起放在了那女人的后背箱里。再后来就是那女人数钱了。黑蛋心里很激动，除了是因为看见了红色的钞票外，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这也没有什么难的。

        在车子离开后，当黑蛋以为郭长乐还会在这里继续等待下一个买主的时候，郭长乐隔着马路对黑蛋招手，看意思是让他走，他自己也快步往来时的方向去。两人在一个路口聚上，黑蛋没有多问，郭长乐自己主动说：“走，换个地方，今天运气不错，开门红。”。郭长乐明显心情不错，嘴里还哼起了小调，期间偶尔也给黑蛋讲了几句话，黑蛋每个字都听的很认真，也真听到些有用的东西，其中他觉得对他最有好处的是——老郭说：“黑蛋，别看刚才那别墅区好，能卖上价钱。可里面住着的有钱人毛病也特别多，难伺候，一般在这里只能卖一只，而且还不能天天来。一次挂的多了，不但卖不上价，他们还的挑毛病，天天来他们就会产生怀疑了，也不会那么稀奇了，所以一般我两三天才会来这里一次，一次就卖一只，卖完就走，换下一个地方卖。”。果然，两人又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又来到了一个住宅区，这里虽不是别墅，但看着小区里面的绿化程度，还有进出车辆的牌子，这里应该也是一片有钱人才能住的地方。这次老郭还是在棍子上挂了一只老鳖，还是打发黑蛋在远处，他自己在小区旁边转悠。

        这次黑蛋看着时不时就有不少人来和老郭搭话，就在他以为很快就能把老鳖卖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这些人只问不买，直到下午5点多钟，花了渐进4个多小时，两只老鳖才被一个妇女和一个老年人买走，黑蛋此时累的不行了，也早就饿了，他想：“原来这生意不是那么容易啊。”

        郭长乐这次卖完老鳖没有再偷摸的装作和黑蛋不认识，而是直接走到黑蛋身边说：“走吧，回家。”。郭长乐脸上看不出一点疲倦反而泛着喜悦这让黑蛋打心底羡慕。在去骑摩托车的路上，在一间小吃店的门口，黑蛋拉住了郭长乐要和郭长乐一起吃饭。又是抢着在饭还没上来的时候把单给买了。以前的郭长乐不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人，只要是他和黑蛋一起出去，必是黑蛋请一顿，他请一顿，这规矩他从没破过，黑蛋想多买一次都不行。可这次他只是随便让了两下，并没有坚持。他说：“黑蛋，今天你也看了，就是这么个生意，你回去考虑考虑，你要想跟着我做了，明天下午吃完晚饭你就过来，我详细给你讲讲。”。黑蛋很高兴，又加了一盘猪头肉。

        吃完饭，两人到了放摩托车的地方，郭长乐还真把看车的老张介绍给了黑蛋，黑蛋还把打包回来的一份面送给了老张，算是认识了，当然这也是郭长乐教他的。

        两人骑车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老郭也没有留黑蛋说话，倒是黑蛋自己回家后鸿飞妈妈一直追着黑蛋问东问西的，黑蛋本不想多说，他很累很想睡觉，可架不住他媳妇唠叨个没完，就捡着能说的说了，最后在他保证会跟着老郭做这生意后，鸿飞娘才让他安静的睡了。其实黑蛋只是闭上眼并没有完全睡着，他还在自己安慰自己：“那些都是有钱人，老鳖都一样野生的和家养的没什么不同的。家里欠了那么多钱，鸿飞又快到结婚的时候了，我是一家之主，我要挣钱。”。。。。

        黑蛋就在这种情况下睡着了，睡着后他也不安生，他开始做梦，刚开始是美梦，梦到自己发财了，家里盖起了两层小洋楼，鸿飞结婚了，老伴给自己洗脚，剪指甲。梦里黑蛋在笑，但笑着笑着就不笑了，因为他的梦变了，梦里他被警察抓了，最后警察押着他游街，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牌子，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大的红字——骗子。周围多出了很多人的脸，都在围着他看，有的看了在哭，有的看了在笑。哭的人黑蛋认识是老伴，大儿子，小儿子，闺女，三弟，妹妹。笑的人黑蛋也认识，有他最恨的街坊毛缸，他最讨厌的毛缸媳妇水果，他最不怨见到的人他家老二铁蛋，还有最爱看他家笑话的铁蛋媳妇喜梅。

        黑蛋没有被美梦乐醒，却被噩梦给吓醒了。他一头汗，喘着大气，听这身旁老伴的鼾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安慰自己道：“没事，郭长乐做这么长时间都没事，肯定没事。穷都让他们笑话了，我要发财气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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