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法安定的疗养
        “哟！你可算醒了，第一次听见有试图烧硫酸自杀的……”

        陈观一睁眼，就听见一道贱兮兮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这吵杂的问候甚至盖过了他的耳鸣。窗外阳光很好，由于太久没见光照的缘故，他不得不眯起眼来打量四周。

        痛。

        这是目前他唯一的感受，高温的二氧化硫严重腐蚀了他的呼吸道，同那天一样厉害的灼烧感在肺部折磨着他。脑缺氧造成的恶心让他头晕目眩。强烈的不适让他止住了对周围环境的疑问。

        几分钟后，陈观才有气无力的说话：“咳…我在哪？”他的声音他把自己吓了一跳，指甲抓黑板的声音大概都没有这么沙哑而刺耳。

        隔壁床位病患是一个染了一缕白毛的唇钉青年，青年兴奋地回答他：”医院啊！还能是哪？不过你可真敢来，烧硫酸自杀未遂，啧，这不比烧炭厉害多了。话说你是怎么想的？”

        唇钉青年又嚷嚷了一大堆，只是陈观没听近一点东西，强烈的耳鸣与时不时的思维呆滞让他难以思考。他只记得，蜗牛向他爬来、门响了，除此之外，他什么后续都不知道了。

        窗外的阳光投入室内，陈观渐渐的能把眼睛睁大了，他环顾四周，恐惧的望着即将从窗框上爬进来的一只蜗牛。一个年轻的小护士站在窗边，无聊的把急救楼六楼的小蜗牛弹飞。陈观突然感到一种放松与惬意：

        在拥有那十亿元以前，他担心婚姻、住房。但他从不为生存下去而担惊受怕；可有了那十个亿之后，他却要重新担心生存问题了。生活真是一场出色的闹剧。

        陈观感受到疲惫感又一次像潮水般涌来，他轻轻的合眼躺下，纵使唇钉青年还在不断的试图与他交流，他还是安然的陷入了睡眠。

        ……

        太阳沉入湾城的海平线，象征着湾城夜生活的开始。陈观醒来时，挑染了一缕白毛的唇环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高级病房内只留下一个值班护士陪着陈观。她只是一个护士，可是蜗牛对她来说也只是蜗牛罢了。

        医院里，蜗牛不穿墙就进不来，而穿墙的话，不用陈观躲都会有人去将这超自然的现象抑制住。陈观整了整病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围了他。

        “嚯，不睡了？晚安，早安！”唇环青年恰好回到病房，兴高采烈的用打着石膏的右手向陈观打了个招呼。陈观看向他时，不由得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大大咧咧的精神小伙是坐在轮椅上的。

        “别慌，欸，我坐轮椅是天生的，不是招惹人被打断的啊！我看你床牌了，陈观对吧！叫我阿诚就行。”阿诚没等陈观说话，自己先一顿絮叨，“我说，陈观，你知不知道你上头版了？亿万富翁做完慈善后在租的廉租房里纵火自杀，还泼了一地硫酸！我说，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陈观听着对方的絮叨，不由得将眉头拧成八字——准确的说，他的右眉已经烧掉了，没发组成八字——无休止的闲唠让他觉得头更疼了。

        “打住，我续要…需要休息一会。”陈观用嘶哑的嗓子尽可能清晰地对阿诚说到，不等对方回答，陈观就躺在了床上闭上眼休息。

        “好好好，睡吧睡吧，和我爷爷似的，这么早就睡觉了，啧。”在护工的搀扶下，阿诚也躺上病床，“我告诉你啊，门廊地板上放的盒子不许动，那是我要送人的礼物！”

        陈观不作回复，默默的又一次陷入睡眠。隔壁的床上，阿诚打开微信，找到聊天“皇后宝宝”，美滋滋的按下语音键，满含爱意的说：

        “宝宝，你要的宠物我给你买啦，明天你来医院里拿吧，左旋的夏威夷蜗牛呢！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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