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燃烧在天际的光 (1 / 2)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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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燃烧在天际的光 (1 / 2)
        城市的夜幕向来无星无月,穹顶之上似倒扣锅盖笼罩城市的黑云被璀璨灯火照的透亮,城市高架利剑一样横穿过江面,穿越其间的车流闪耀着灯光如萤火般星星点点,像扶桑热血漫画里的元气一样听从远方莫名的召唤,汇聚着也消散着……

        大斩叼着香烟,含糊地哼着《OneDay》的调子,映入眼瞳的城市璀璨得像片星海。他任凭压扁的啤酒罐在手掌嘎吱作响,顺着背靠的古钟下的那倒缝隙,就要将成饼的啤酒罐塞进去,铁罐就着地板发出涩不拉几的声音,磨得耳根直痒痒却还仍露出个小半圆,大斩屈指一弹,把手指弹得有些犯疼,于是较真一般地竖起手指直往里捅。

        “啷当”一声,啤酒罐总算进去了。

        “塞不下了吧!”马良头枕古钟的边沿,对其中堆积着的酒罐重叠变形的哀嚎最为清楚。

        “不碍事!”大斩不以为然地又摁进去一个,接着手指磕了磕锈迹斑驳的古老钟面,“这玩意肚子大着呢!”

        粘有红色喷漆的铜锈从震荡起的古钟上剥落,干漆如尘泥粘在三个少年的头上,他们洽洽而谈,散漫又自由。

        图书馆顶楼天台,逃课生代代相传的秘密基地,正对那被城市分割成锯齿状的天际线,遥望横跨毅柳江的高架桥的彼端闪起的白炽如艳阳的氙气灯消失于彼岸朦胧灯流里,总能激起热血男孩睥睨天下的豪情与江晚正愁余的怅惘,或许是聚得人多了便聚出了梁山一般的水浒情节,也或许是设有近两米的焊死铁门的缘故,这里成了男生的天下,平日里亲近女孩的,在这儿算不得好汉。一代又一代的男儿在这壮志凌云间吞云吐雾,故此喷有“荣华顶点”的大铜钟下从不见各种零食的包装袋,有得只是挤扁的啤酒罐和被雨水泡霉的烟屁股。

        这里的男儿矫健如马雄心胜狮,张牙舞爪,却总是在青春的牢笼中挥起肉嘟嘟的爪子对着不得见的路途与梦想挠挠痒,有时叹息,有时无动于衷,有时呆滞目光也会对着女孩的短裙流连忘返,总之这里囚禁着的是一群青春又徒劳的野兽。

        于青阳飘忽的眼神莹莹闪闪,偶尔的凝滞便是要将这个城市升起的红尘烟气剥离一般深沉,摩挲着日愈光亮的LAY笔杆在防氧化涂层的窗槛上来回轻弹着。寂静的阁楼中有股香烟焦灼的气味,干燥地像是要熏燃肺部,于青阳聆听着不远处依靠在古钟下的三人组漫无目的地聊人生与梦想,他有时也会笑笑,但这座不曾点灯的废置阁楼发出的声响从不惊动将他遗忘在风中的三人。

        寒意料峭本该待在充斥空调暖气与各种气味的自习室里享受冬眠困倦的于青阳遥望梅林广场与吉龙体育馆中央竖起的大屏幕上歌舞腾飞光影舞动的欢嚣,眼底不禁倒映一片绚烂。大斩曾在暑期补习班与他处过几个月的同学,只是进了荣华高中大抵也只有过打招呼的缘分,在这大周开始而照例举办年级舞会上,他被大斩热情地揉过肩膀带上了这座图书馆的顶楼,在他们洽谈中于青阳默默起身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斩绝对算得上是这个学校的风云人物,于是谁都知道他在恋情上遭受的挫折,于青阳并非不能坐下来耐心地安慰一个人,但他知道与其让朋友的朋友在不算融洽的气氛里束手束脚,不如选择一个人与寂静相处,在无言中把目光投向无限远处。

        在这夜深人静的天台上对着茫然的灯海发呆总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回到人生中某个瞬间,或许对于于青阳来说,这个世界意义的全部都来自潜藏于心的那个身穿和光同辉般白裙的她吧!

        五月末尾的台风裹挟暴雨席卷了吴折,层云之中电光攒动。离家出走奔逃至浙江的于青阳顶着背包在街头巷尾奔逃避雨,在这个曾经熟识又陷陌生的城市里他有如无根浮萍任风雨漂泊无定,最终有所命中注定的风将他吹到了那座石亭外,让他接受了来自命运的馈赠。

        初见时她蜷缩在雨亭的石凳上,像只缩成团的无助的猫,出神地看着落叶飘落的湖里,泛起涟漪,在身处亭外雨幕少年的相望下她伸手接住了雨。

        “一颗沙里看出一个世界,一朵野花里一个天堂,把无限放在你手掌上,永恒在一刹那里收藏。”诗人布莱克的诗在那一刻像天际骤闪的雷鸣在于青阳心头奏响,在那恍惚的注视中他的耳畔隐约萦绕着栖涧中的蝉鸣。蝉声浮躁,而那个夏天已经不知不觉地开始了。

        那年于青阳在坡堤古迹冢柳亭遇见她时,他17岁,而她19岁。只是那年明明凳倚绯红长伞穿着米咖色连衣裙的她在梦乡中却是一袭洒满金色光辉的白裙,或许是因为在所有颜色里白色最能承应光的颜色,而在于青阳最为狼狈仓皇的年岁里她带着夏日的光走来,将男孩眼中单薄而残酷的世界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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