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始（下） (1 / 2)
        “不。”卡培尔主教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

        敌人恶狠狠地质问着，“我给你的时间难道充裕到还足够让你反驳我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响起的声音儒雅有带有不合乎紧张气氛的平静，两人齐齐转头，那是很俊朗很阳光的老人，他那修剪得极为整齐干练的络腮胡将他蓝色的眼睛衬托得像海一样深邃。皱纹是时间的刻痕，可在他脸上却玩笑般散溢出缕缕舒心的阳光，他穿着条纹礼服，口袋别着艳红的玫瑰，内衬随意搭配上潮流的靛青色衬衫，再系上白班点领带，如果此刻老人再手中捧着一本诗词，那看上去就绝对是一位完美的诗人，一位深沉的学者。

        “我觉得你不会想要杀死这位老人的。”这位在一面残破的石墙后偷听的儒雅的路人徐徐走上了乱石堆，他提着精致的白猪皮手提箱，用着长柄黑伞按下了敌人手枪，丝毫没有顾及此刻的形势，循循善诱道，“你该去学习一下大夏的礼节，学学怎么去尊老爱幼，如果我年轻时有人为我能为启蒙礼仪之学，那我想这一生都会从容而充实。等你老之将至，你就会发现这多么重要！回望碌碌的一生，你会觉得自己这一路走过的身姿都是这么优雅……”

        “你说的没错，”敌人飞快地举起枪对准了老人的脑袋，“我觉得你死后，你优雅的灵魂一定如同天鹅般自由地遨游在湖畔之上。”

        “你真该去学一学何谓礼节了，作为晚辈怎么能打断长者说话呢。”老人不满地嘀咕道，“我还有好多话还没讲呢……”

        “先生你快走！”猛然扑起的卡培尔主教几乎用身子去抱住敌人握枪的手，他向着敌人喊道，“这是你我之间的事！”

        敌人毫不犹豫地用枪柄去砸这老人的额头，并一脚将其踹倒在那片瓦砾堆上，不屑道“这将是我与诸位死者之间的事。”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老人将长伞插入乱石堆，放下珍贵的白猪皮手提箱，整了整衣襟继躬身捡起了那把丢到地上的那把匕首，并看向卡培尔说“我想阿尔法信徒定然不允许残酷的世事摧毁他虔诚的信仰，那不如就让我这个罪人来代劳吧。”

        眼角开裂的卡培尔主教盯着老人那沧蓝的眼眸，竟愈发感到熟悉，他不由自主地发问道，“先生，我们认识吗？”

        “或许吧。”老人随意地说。

        一抹惊艳的刀光闪起，敌人脸上还存留着疯狂与不屑，可他的握枪的四根手指已经被整齐的切下，惊恐与疼痛在瞬间扭曲着他的面容。

        还未发出嘲讽便遭受断指之痛的敌人嚎叫着后退，可逼近的小刀捅入了他的胸膛，顺势将他的心脏搅碎。他难以置信看心口的刀洞，汩汩的热血正从他胸膛里冒出来，死命按压的双手仍旧无法抑缓生命的流逝，他呆呆地会看了眼有条不紊地用白织手帕擦拭血迹的老人，随后无力地栽倒下去。

        “您的刀。”老人将小刀合起，包上备用的白织手帕，递还给卡培尔主教。

        卡培尔主教从被手帕包裹的小刀回望死去的敌人，潜藏在人性中的悲怜驱使这位毕生坚守教义的仆人躬下身子，并用那递过的手帕盖住死者的面容，他轻轻地吟唱为这迷失了路途的羔羊做最后的祷告。

        做完这一切，卡培尔主教将一块石头放在了死者的胸膛上，并对着顾自拎起白猪皮手提箱的老人郑重道，“由衷地感谢您为我所做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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