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行
        兽医祖祖辈辈是佃户，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是爱上白雪公主还是异教的女儿了？都不是。他只是个和同乡的狐朋狗友聊了…几天的旁边村的八卦韵事后，在这种青年时期，每天被荷尔蒙充斥的日子过了两三年，碰到了他如今妻子：沐浴着落日的光辉，劣质的布料几近透明，光彩夺人隐隐约约……她可能是佃户农民的孩子，无所谓了。

        他托人送她两斤猪肉。

        给她父亲送了瓶酒。

        给他家运了些粮食。

        家长见面会谈。

        择一吉日，订婚结婚。

        但这一切和他决定背井离乡没有关系，背井离乡意味着要走个天昏地暗，经过艰难险途，路有豺狼虎豹，各路土匪强杀掳掠，到了他出，到了其他群居处，没了根，没了依靠。

        他经常做起一个梦，“北边的群山去，去翻越看不到尽头的山峦，一直走，不要留恋沿途的风景，直到山的尽头”

        是的，他要出去了，从好几辈人没走出去的地方。从童年开始做的决定，她的妻子只知道要出远门，何况她是他的人了。

        一场持续半个多月的大雨降临在这个干旱的地方后，他们俩消失了，这么久以来，消失的事情很多，但消失的人很少，因为这个地方的人不重要。

        他妻子如此爱他，和这次生命之旅有莫大关系，他的意志强加于她，按照他的方式经历着生死，强行的介入到她的生命，如此暴力且不容置疑，并且她默认了这一切，在她全盘接受了他的介入后，她愈发的爱她，仿佛更多的是接受代表着对他的更深的爱。

        他经常打她，一路上很少说话，对他愈加的忠诚。他们离开其他人的时间有一年多了，让他有了生存的活力，他有良好的体魄和生存技能，佃户期间一只跟着几个老朗中给人和牲口看病，从小跟到大，也快尝尽百草了，这让他们途中没有经受太多的病痛或至饥饿。

        但是自此她落下了很多病根，途中孩子的流产，摔伤，风湿等等。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很正常的，都是一个女人应受的苦难，这才会让她更加的完满。

        在路途的后半段，他渐渐的平静了，对她温柔了起来，也开始说一些话，这些只是偶尔中的平常了。他开始依赖她了。

        出去，意味着到达和改变，也意味着离别。

        后来说起这些，很多人都不信他俩能活下来，尤其要翻越无数的连土匪都没有的荒山。但终究是到了兽医想到的地方，但这也不是山的尽头。他们在乞讨和捡食中适应了那条街，并且在后来用乱石瓦砾堆砌了一个不大的房子。这下，他俩就有了家。

        在他开始给人看病不久后，她又生了，一胎就生出了男孩，男孩的童年，有一段时间没有记忆，灰色的十年，仿佛被人按了删除键，一切都没法去被感官感受并记忆。

        所以男孩直接跳过了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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