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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刘美的烦恼
张旻因为从祀汾阴护驾有功,一年多以前已经升迁为相州观察使,侍卫马军副都指挥使,跻身禁军大将的行列。
刘美虽然没有这么显赫,却也在不经意之间已被升作洛苑副使。几年前,刘美陪着车驾去泰山蹓跶了一回,虽然跑前忙后,累得半死,可最后论功行赏的时候,功劳大多都被上面有权有势的人抢走,他只是拿到几个赏钱而已。郁闷之下,进宫去找刘蛾哭诉,又正赶上刘蛾为立皇后的事情夜不成寐;看着刘美这付窝囊相,刘蛾又忍不住骂了他一顿。于是,心灰意懒之下,刘美自己请求出外监军。
赵恒对这位大舅子倒是心存善意,知道他是成都府人,便让他去护汉州屯兵。
(注:护汉州屯兵,官名,汉州区域的军事长官,类似于今天的司令。汉州,今四川省广汉市;唐代设置汉州,时辖雒、什邡、德阳、绵竹、金堂5县;宋代沿置。)
刘美意兴萧索地离开京师,仿佛遭到放逐一般;不料,到了汉州没多久,他就理解了什么是“天高皇帝远”;一个从京城来的监军,在这个偏僻的山区,俨然就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汉州距离成都也就几十里路的样子,刘美这次回乡省亲与上一次的阵势可就大不相同了。光随扈的役卒就足足有上百人,还雇了一个草台班子在前面吹吹打打,整个十里八乡都轰动了;刘美的族人更是个个满面放光,仿佛是祖坟上冒了青烟一般,每个人都是一付从此之后就可以在华阳县境内直走横行的模样。
刘蛾生下皇子之后,立皇后的纷争便趋于明朗;刘蛾需要有人联系内外、打探消息,于是,一纸诏命,刘美又被调回京城,同时,升职做了个内殿崇班;很快地就跟着皇帝跑了一趟汾阴。这回,他学乖了,拿了赏钱之后,也不再嘟囔了。
刘蛾出人意料地晋封为德妃,刘美随之水涨船高,没多久就被提升为洛苑副使。
随着刘蛾被立为皇后,刘美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也迅速地窜红;就在他几乎已经要忘记掉多年之前的困窘生涯的时候,他居然在大内看到了若干自己当年制作的银器,上面赫然镌刻着工匠的大名“龚美”,他吓了一大跳,一瞬间仿佛周围的人谈笑之时都在暗暗地盯着自己。
他心怀鬼胎地磨蹭了一整天,魂不守舍地萎顿而归。找了个机会,刘美忐忑不安地把这事告诉刘蛾,刘蛾鄙夷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小声说道:“天书都能做成真的,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成?”
刘美又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是那股被煽惑起来的皇亲国戚的架势,一下子塌下去不少,人也变得低调、随和起来。
卯着一鼓劲把皇后给册封了,赵恒仿佛放下了胸中的一块巨石,心里舒坦多了。一年多前的一次闲聊中,丁谓曾有意无意地说起,亳州有座太清宫,供奉着道教的始祖,已有千年的历史。赵恒当时就产生了兴趣,还派丁谓前去实地考察了一番。现在正是好时机,可以带着皇后名正言顺地去拜祭一回。
三月份的时候,知开封府刘綜上了一封密启,说洛苑副使刘美收受富商的钱财,帮着从开封府以及属下各县监狱里往出捞人。
赵恒皱了皱眉头,蓦地想起前一阵子西川转运使也曾有过密启,说皇后家族中人在成都府华阳县与他人争抢盐井,打伤村民以及前往调解纠纷的华阳县差役。
赵恒本想把这两份密启拿给刘蛾看看,可一转念,又不太忍心打搅刘蛾这阵子的好心情;他想了想,就把这些事给张旻悄悄地说了说,让张旻看着处理去吧。
赵恒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用于供奉天书的玉清昭应宫本来计划要用十五年建成,结果在丁谓的细心筹划下,工匠们燃起巨烛,夜以继日,四年的光景已经完成了一大半,其中的天书阁已经完工。
赵恒欣喜之余,便时不时地前去察看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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