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追蹑辽撤兵
  王超率领的前锋部队一路上不断遭遇小股辽军阻击，迁延数日才进抵天雄军。王超派出的信使被阻挡在城门外，钤辖孙全照全副武装，神情冷峻地站在城上，盘问良久才放信使入城。很快，信使就被放了回去；紧接着，王超就单人独骑进了城；又过了有少半个时辰，王超也出来了，看得出神情落寞；他回到军中，召来副将，让他带领大军进入天雄军听候都部署调遣，自己则带了一队卫兵回唐河大营去了。

  李继昌前往辽营报聘的次日，知澶州何承矩向枢密院报告说，有几个派出去的间谍夹杂在一群难民当中，今天从辽营中逃了回来；据这几个间谍讲，契丹统帅兰陵郡王萧挞凛在军中下令，所有俘获的河北汉民全部解往幽州，押解不及的全部杀死；上个月二十六，萧挞凛遭到宋军伏击，中了一箭，当天就死了；萧挞凛死了以后，契丹大营就有些乱了；后来军中粮草也出现了困难，就开始议和了；听说和议快成了，这两天，契丹人已经闹哄哄地开始向北撤退了；难民也没有人管了，我们才逮了个机会逃了回来。

  赵恒刚刚亲赴城外营寨慰劳了李继隆、石保吉以下数十员禁军、厢军将领，又在行宫里设宴款待李继隆和石保吉两位统帅，君臣尽欢而罢。得到了何承矩的情报，赵恒心里不免郁闷。正好，贝、冀等州上报说，契丹大军虽然已经整队北返，不过仍然不断有小股游骑骚扰抢掠。

  赵恒前后思量了一番，突然下诏，命令高阳关路副都部署曹璨，即刻率所部赶赴瀛州；以保州路部署、宁州防御使张凝为缘边巡检安抚使，洛苑使、平州刺史李继和副之，选天雄军精骑两万为曹璨后阵，共蹑敌后，相机攻取。之后，又派一名小校赴契丹军中觇视虚实，并带去口信说，北方缘边布置兵马只是为了保护民庶，防范游骑袭扰而已；同时要求王继忠检视契丹各营，放还羁押的难民。

  寇准看了这道诏命，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派了一名亲信小吏随诏使到了高阳关，转交给曹璨一封亲笔短信，信中说，和议已成，不可失信于人；高阳关大军只可掩护边民，不可横生枝节；若辽兵偃旗息鼓，当听任其北归，不可追袭。

  李继昌在辽军大营中收到了盛大的招待。不过，令人疑惑的是，契丹人的誓书准备得很从容，一连几天都还在字斟句酌当中；李继昌婉转地向姚柬之表达了一下关切，也被三言两语岔了开去，不得要领，只得耐心等候。

  赵恒没有耐心等了。十二月十五，一声令下，车驾启程返京。第二天，在归途中收到了张凝递来的前线军报；张凝报称，已经率军到达贝、冀一带；在所有通往幽州的道路上，契丹军士都是整齐列队，没有发生任何抢劫骚扰事件；而且，据谍报侦察，契丹国主及其母已经过了冀州往北去了。

  赵恒捏着这份军报，颇为讪讪，他没话找话地对辅臣们说：“朕命令张凝等人率兵掩袭，只是为了保护北边的居民，打击辽军的侵扰抢掠罢了；要是想消灭辽军，只需命令石普、杨延朗、田敏、魏能、张凝等分兵扼守要道，邀击于前；王超、李继隆统大军尾随于后，前后夹击，使其腹背受敌，辽军恐怕会大为狼狈！朕只是念及刀剑无情，军士无辜；纵然大获全胜，未必能全歼敌寇；由此兵连祸结，河朔之民无复宁日，所以，与其达成和议，纵其北归。如果将来契丹背弃盟誓，再举干戈；朕必亲御六军，誓师中外，一举而覆其巢穴，翦灭丑类！”

  寇准见状，赶快出列带头高呼“万岁”，其他人顺势附和一番。

  赵恒这才神色怡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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