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赵天子出征
        枢密副使杨砺两个月前病逝了，剩下的一个副使宋湜终日沉浸于琴棋书画、诗词文章之中，对于行军战阵本来就兴趣缺缺，这个当口他也只有沉默以对。

        站在后面的枢密都承旨王继英这时慢悠悠地开口道：“契丹尽锐南来，兵锋甚健；镇、定行营慑于其势，三军夺气。臣愿追随陛下亲御六师，北巡镇定。河北诸军听闻陛下亲临前线，定然士气百倍，以此攻战，何敌不克？行营大将纵然怯懦畏惧，知道陛下驾临，亦当自思自奋，宣力疆场。”

        赵恒怦然心动，想起来如京使柳开也曾上疏请求亲征，而且前线的密报称，契丹皇帝就在幽州，隐隐有亲率大军南侵之意。

        赵恒内心那点争强好胜之心被点燃了，他不禁两眼发光，当即命令王继英这就前往河北前线，宣谕将士，视察各处行宫，以及粮草储积，为御驾亲征做准备。

        十一月初，赵恒在开封举行了祭祀天地的大典，随即大赦天下。紧接着就安排宰相李沆为东京留守，太子太师分司西京张永德为京城内外都巡检使。下诏称因为边境驿骚，车驾将于来月巡幸河北；同时命令宣徽北院使周莹为随驾前军都部署；內侍都知杨永遵为排阵都监；保平军节度使、驸马都尉石保吉为北面行营先锋都部署。

        （注：驿骚，【yìsāo】，意为扰动、骚乱。驿，通假字，通“绎”。）

        辽军主力南下瀛洲，高阳关驻军判断其要么继续深入，要么从侧后迂回夹击定州。商议后决定以有力一部控制于杨疃，与定州大军形成掎角之势；同时向定州派出信使请求出兵拒敌。高阳关行营钤辖张凝率前军先发，副都部署李重贵率军继后。

        （注：疃，【tuǎn】意为村庄，多用于地名；另一个意思为禽兽践踏的地方。）

        从高阳关到杨疃一马平川，道路阔直。尽管侦骑报告说这一带没有发现大股契丹部队的踪迹，张凝仍然不敢大意，他小心地率部搜索前进；其间遇到几次小股游骑骚扰，轻易地就被击退了。快到杨疃时，前卫部队又与一支小股契丹骑兵发生遭遇。因为敌军人数不多，张凝并未太在意，只是命令儿子张昭远带一队人马前去将敌驱逐，不要远追，掩护大军入驻杨疃即可。

        等了片刻，没有回音，张凝很是诧异，以为这个十六岁的小伙子还拿捏不住分寸，击退敌骑后又率军穷追去了。他叫过一员亲将，吩咐了一下，那员亲将把马一带，径直往前去了。

        还没过一会儿，一名亲兵急匆匆地冲了回来报告说，敌军一开始人数不多，后来却是越来越多，前卫有点顶不住了。张凝一听就知道麻烦了。他“噌”地翻身上马，下令全军分为两队，左步右骑，排成方阵，准备迎敌。堪堪布置停当，张昭远已经带着前卫部队退了下来。

        跟着追来的契丹骑兵一看就不是游兵散勇，在宋军阵前迅速分队集结；然后一声号角，便万箭齐发，射向宋军纵深。宋军的队形出现了瞬间的混乱；张凝一看情势不妙，立刻挥动令旗，下令全军冲锋。辽军丝毫不示弱；顷刻间，数千人马就混战在一起。

        辽军仍然不断地有小股部队加入，张凝麾下这几千人越来越感到吃力。激战了小半个时辰，宋军已呈现苦苦支撑之势。这个时候，只见张昭远像疯子似的骑着马在战场上左冲右突，一边还大声喊道：“李副都部署援军就要到了！弟兄们，咬紧牙，坚持住！”

        宋军明显受到鼓舞，尤其是将校们足不旋踵，拼死力战。

        李重贵率领援军终于赶到了。辽军的侧卫部队且战且退，掩护主力脱离战斗，有条不紊地退出战场。宋军则趁势进入杨疃，扎下大营，喘上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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