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李萍关上门对陈强东说：他爹，咱儿子你也不是不了解，他看见别人赚钱他眼红，今天他去残联应聘了，回来又是没有的结果的等待。他心理也不舒服，这几天总是借酒消愁。今天你俩都有错，你不应该上前激怒他，让他出去捡废品。他不应该那么贬低你，等他酒醒过后，我好好和他说说。行了，今天也不早了，一切的事情都等明天说。

  第二天一早，光明起床拿起麻袋子，在小区的垃圾箱里翻到些塑料瓶。连周围的邻居有些傻眼，平时这个乐观的男孩今天怎么突然捡起塑料瓶了？一位好心的邻居上前小心问道：光明，你今天为什么干起这个？是不是家里出现什么意外了？你需要钱你和我们说，我们帮你想办法。光明不愿意说话，继续在翻着垃圾堆。那张白嫩的脸蛋儿早已没有了肉色，变成如铁一般的黑亮色。

  陈强东刚刚下楼，就看见单元门口围满了人，中间正是拿着编织袋的光明。看到这一幕陈强东顿时傻眼了，他想到昨天只是因为一句气话，却给光明带来这么大的伤害。陈强东上前抢过麻袋说道：光明，咱们不干了，赶快回家，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光明：干什么？这些瓶子是我辛辛苦苦捡来的，我还要用它们换钱去。你不是说，在你没给我找到工作之前，就是捡垃圾也要干么？你要心疼我你就帮我看看有没有哪家用人单位愿意接受我？现在我已经无能为力了。说着光明拿着编织袋，走向下一个垃圾桶。留下陈强东一个人，旁边的邻居小声说：光明是一个多好的青年，找不到工作，都有勇气去捡垃圾，恐怕所有的青年都做不出这种选择……。同时谴责的声音：“平时看陈强东人不错，一到教育子女怎么这样？”“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对自己家人这样，要是对待我们这些人不一定什么样……。”这件事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小区，光明父子一下成为了“新闻人物”。尽管每个人都在瞭望这个青年，可是光明就当作没有任何人，把周围的垃圾箱翻遍了，废纸盒、易拉罐。

  九月份的天气正是最舒服的时候，阳光明媚。到了九点钟，前来送孩子上幼儿园的家长们，看到光明小声的对孩子说：你们一定在这里好好学习，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你们也像他一样捡垃圾……。光明听到这些话好像似曾相识，记得小时候父母也是期盼自己能有一个好未来，母亲在上学的第一天就已经和他讲这些事情。经历这么多，自己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找工作屡次失败，他的内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昨天他只是自己喝了几罐酒，缓解一下，没想到父亲就说出来这种话。不过光明想想说出来这种话，自己奋斗一下也好，既然工作找不到，那么就从最低级的工作开始做起。光明扛起麻袋，又一次的努力搜寻着…。

  时间已经是正午时分，这时李萍打电话来说道：光明，你快回家吧！家里面的饭菜都好了，我做的都是你平时爱吃的菜，我又在熟食店买了一只鸭子。光明看着麻袋中的瓶子说道：一上午根本没有多少个塑料瓶，这些瓶子恐怕也就只能换3元钱，买完一瓶“雪碧”就没了。光明：你们先吃，我再去别的小区。光明还是不想屈服，自己这么努力的工作，这么长时间就值一瓶“雪碧”钱？他扛着麻袋，继续在附近搜寻着易拉罐。正午的阳光如同“万箭齐发”一般射向光明的后背，等到光明直腰的时候，眼前便一道漆黑。光明有些看不清前方，一下子坐到了地下。前面来了一辆电动车，看样子是新买不久的电动车。只见一个中年人强按住刹车，大声吼道：喂！你这捡破烂的，没长眼啊？光明从地下慢慢起来说道：不好意思，我刚刚眼前出现一道黑，真的没有看见。中年人往地下扔一个矿泉水瓶，严厉的说道：还不快点儿滚！我这电动车可是新买的，要是弄脏一点，你必须给我擦干净！光明只是笑了笑，其实他的内心早已哭成一个“泪人”一般。但是他现在已经连掉眼泪的心情也没有了，还是再去别的小区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瓶子？

  经过一天的努力，他把捡到的瓶子，去卖废品。结果这些瓶子只有区区15元钱。他拿着这点儿可怜的钱，心有不甘，还想继续捡废品，但是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现在他走道都有些画圈圈，院里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光明的身上，很多人都是绕道而行，生怕出一点意外。光明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一下子，就累趴到地板上。

  等到光明苏醒过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了。他照着镜子，简直不敢相信，这个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竟然是自己。他立刻冲向了浴室，就在他刚从浴室中出来时。李萍从市场上买回好些菜回来，李萍：光明，还不接过去？哎呀~！看看你这衣服脏的，赶快放进洗衣机里洗洗。光明把衣服放到洗衣机里，李萍坐在沙发上严肃的说道：光明，你怎么捡垃圾去了？咱们家还没穷到揭不开锅。今天我很多同事都看见你了，整个办公室一直在议论这件事情。我丢了面子是小，你知道我多么心疼你吗？你哪是做那样事情的人？怎么有勇气去做这件事？光明低着头说：这件事你也听到了，他和我说找不到工作就算捡垃圾的事情也要做，所以我今天，放下所有面子，去努力的寻找瓶子，结果就换了15元钱。李萍：他叫你做你就做？他是你父亲这是不假，但是你动动脑子行不行？那只是气话罢了。光明：一个被生活所迫去捡垃圾的青年还哪有心情考虑那么多？李萍畏惧道：我的孩子，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从前那个陈光明哪去了？连我这个母亲都不认识你了？光明：不为什么，这就是血淋林的现实，我不再害怕任何人对我的藐视，因为我要生存。李萍：你还有我们，我不准我的孩子去捡垃圾！光明：可是你和爸爸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我要独立。李萍：那也不一定非要走上这条绝路。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慢慢想办法，明天不准再捡垃圾去了。光明“哦”的一声，摇摇晃晃的回到了卧室。

  光明似乎真的很累，吃过晚饭，洗完衣服，就爬到床上睡着了。李萍看到光明睡着了，便把门关上。回到卧室对陈强东责备道：别看你那个手机了，都是因为你昨天的一句气话，才把光明害成这样，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陈强东：我怎么不心疼呢？他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更是我陈强东的骨肉啊！我昨天晚上只是看他又喝酒心理生气，才放下这样的狠话。谁想到这小子比我还要狠，真敢放下面子去捡垃圾，我算服了，我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李萍：咱儿子你也不是不了解，什么事情都认真。你知道这件事对他打击多大吗？我刚才和他谈话，才明白他也不想看到现在这个样子。他答应我了，无论将来怎么样？都不会去捡垃圾了。今天我们单位同事都问我，是不是咱们家出了什么事？更有好心的同事都要给咱们家捐款了。后来我把事情都说一遍，有很多人都说你的不对，光明是在人生的最低端，你不安慰，反而向他投向“收废品”的石头。他以后成功还好说，要是一事无成，你就不担心，他会恨你一辈子，知道吗？

  其实，当陈强东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自己内心也时分后悔，从早上出门上班时，楼下的邻居就贬低自己，认为他这个朋友不应该在交往下去。后来不知道谁，把这则“新闻”传到整个车间，中午下班之前，车间主任都找自己谈话说道：老陈，你可是十多年的老工人了，你的工作我们都肯定。不过，我今天早上可听某位同事说，你心狠到让自己的亲骨肉去捡垃圾？陈强东笑着说：别听那些话，那都是谣言。车间主任：谣言？那好，我这个人，偏不信什么谣言。老陈，明天你不用去车间上班了，给你一天的时间，去捡垃圾吧！我愿意以废品收购站的价格10倍价格给你。我倒要看看，你一天能捡来多少？陈强东：主任，咱们厂这么多员工，让他们知道我捡垃圾就赚钱，他们会不会嫉妒？再说万一传到其他车间，也有损咱们车间的形象啊！主任：这个你不用考虑，你只是说你敢不敢去？你要敢，我给你竖起大拇指，你要是不敢去，别怪我嘲笑你。

  后来整个车间流传着口号：“老陈儿子真了得，没有工作捡破烂，仔细一问才知道，老陈心狠如饿狼，这种同事靠边站！”不知道什么时候，连附近的两个车间都在说这些话。陈强东一天的工作，真的如同在厂子里一个月的工作那样劳累。等到陈强东上床睡觉时，闭上眼睛，脑海中瞬间出现这些画面，而且在来回滚动着，耳中又想去同事们编的口号。他心中不知道怎么办，儿子如果再健康一点，他就可以教儿子钳工技能。但是想想，平时这小子总说自己要是正常，他自己能上本科大学了。李萍在床上说道：老陈你快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呢！陈强东：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光明能做出这种事情？感觉有点傻呢？李萍：那这事你别和我说，他爹本身就这样。只能说光明还是没继承**聪明。陈强东：别总是说我，你也没比我强到哪去？李萍叹气道：可不嘛，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情就是嫁给你。陈强东：现在说光明，怎么到头来又贬低我？慢慢的会有办法的……。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陈强东也是慢慢帮助光明寻找一些适合的岗位。李萍也是听同事介绍让光明在手机上做微商、代刷礼物……。光明觉得这些工作都不是那么安稳，所以又一次次的拒绝了。光明每一天在家憋得特别无聊，于是每一天都会去街上走走。这天天上有一些毛毛雨，光明无奈的去一家超市避雨。虽说这家超市有一定的规模，但是全部都是一些虚架子，很多摊位已经是人去楼空了。大厅里只剩下一个地摊在这里卖图书，偶尔还能见到几个人在书摊前挑书。只见这个书摊从商场中间，一直摆到商场南门口。光明简单看了一下书摊，有名著、字典、儿童读物、菜谱……。光明走了一圈，整个书摊大概有一万多本书籍。底下还有成箱的书籍，上面仅仅是用木板搭好的摊位。光明又看了一下前面，还有一个电子秤。光明心想到：自己买这么多年书，还真没见过书按斤卖。只见老板是一个35岁以上的中年男人，个头也就在170左右，皮肤黝黑，脖子上戴了一个项链，看起来多半是赝品。这个男的看起来性格随和，和任何人都可以聊的开。就在这时他又叼着一颗烟，点上火，享受着烟草带来的快感。一边抽着烟，一边嘴中喊道：图书便宜卖，8元钱一斤。光明随意的拿起一本，看起来已经超过一斤了，至少也在11至16元之间，要是厚一点的名著至少也在3斤。这样比起来，似乎比书店没便宜多少，有的书恐怕比书店还要贵。这个男人已经观察光明一段时间了，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就又喊道：图书8元一斤，选好图书的人，这边称重量！光明好奇的问道：大哥，请问，你这里所有的图书，都是按斤卖吗？书店老板：宣传海报上已经明码实价了。光明笑道：这种卖书的方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书店老板：做买卖，就要有与众不同。我这里书的种类特别多，你要是相中哪本，卖别人8元一斤，你拿就是6元一斤。好好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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