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光明与李萍整理好物品正要离开时，王霞上前问道：姐姐，你们这是要走吗？李萍：我还是带着光明四处转转，顺便看看有没有适合光明的工作。王霞笑着说：姐，不用收拾物品，晚上你们还是回来在这里住，家里地方够用。马永飞也热情的说道：是啊！李姐，你和光明一天也不容易，起码也给有一个落脚点吧！李萍：你们的情谊我领了，只是我们已经麻烦你们多日，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大姑家也在沈阳，离这里不远。在光明小的时候，在沈阳康复治疗，就住在那里。这几年也没怎么见光明，正好现在有机会，可以拜访她老人家。李萍：光明，你收拾好没？我带你上街走走。李萍走到光明身边，小声说道：把行囊收拾好，晚上我带你去姑姥家，就不回这里了，一会儿出去再向你解释。趁着光明收拾包裹时，她们在印刷室谈论着。王霞：姐姐，光明是一个很要强的青年人，这次没留光明真的好无奈。如果以后光明需要创业资金，我们大家会帮助孩子，这么多年培养光明你真的很不容易。李萍：这份情谊我记下，也感谢这几天对光明的耐心。王霞：姐姐就不要客气了，如果将来美术社还有什么适合光明做的，我还会告诉你们的。王霞等光明母子走出这里，美术社又恢复了以往的繁忙。只有附近的邻居才知道光明曾经出现过，他们询问道为什么那个少年不见了？再往后，人们对他也就淡忘了。

  李萍带着光明走到离美术舍很远的地方说道：光明，在美术社学习这件事就此打住吧！几天前他们就和我说你不适合呆在这里，咱们还是另想出路吧。他们收下你是情谊，不收你是本分。我没敢当面和你说就是怕你多想，搞得大家不愉快。走吧！和我上街走走，看看有哪里能接受你。光明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一转眼的时间大半天已经过去了，他们娘俩给无数个招聘宣传地点打电话。每次用人单位听到光明谈吐不清，就直接挂断电话，不想再听任何解释。他们去了一些实体商场，应聘销售、保安…结果总是说光明，这么好的青年人十分可惜，我们这里暂时不缺人手，你们再去其他的应聘地方看看。每次光明都是积极的面对机会，却都是唉声叹气的出来。李萍也为光明着急，但是她想办法不让着急的面容露出了。李萍总是安慰他说：光明，不要灰心，明天咱再找地方试试。我下午已经和姑姥说好了，我们晚上去那里过夜。已是晚高峰时段，川流不息的路人，车水马龙的街道，地铁口更是人山人海。光明与母亲经过两次倒地铁，才算是到达目的地。

  光明高兴的和姑姥问好，姑姥看着面前的大小伙子，多年不见，进步也是蛮大的。真是为他感到高兴，同时也为李萍松了一口气。李秀华热情的说：好久没看到光明，想不到如今变成这样，真的比以前强多了，小伙子也变帅了。听母亲说姑姥在年轻时是一名优秀的小学教师，十来岁的孩子是最难教的时候，尤其是男生特别顽皮，但是在她心目中每一个孩子都是好的，只不过要用对教育方式，所以每一届的学生都怀有感恩的心，留着眼泪与她分别。她不记得已经教过多少届学生，光明记得以前她给他们母子看每一届学生的毕业照。照片中她曾经是一位美丽的少女，随着时光的流逝变成一位阿姨，奶奶。如今虽然已是古稀的年龄，退休在家多年，但是还是忘不了时刻学习。客厅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不过最吸引光明眼球的还是书桌上的毛笔字，“修生养性”四个大字。光明虽然对毛笔字一无所知，但是从笔锋中能看到，练习的时间可不短了，最起码有三年以上。光明看这个毛笔字，看的是津津有味。李萍：哎呀，光明，没经过人家同意哪有进人家书房的？光明呆住指了指面前的四个大字不好意思的说：这毛笔字写的太好了，是它给我吸引过来的。李萍笑道：这小子，我还不了解你，一天毛笔字没写过。还装高雅，这个字体是什么？恐怕你都不知道吧！光明：哎呀！老娘，哪有这么说你儿子的？正在母子俩谈话中，李秀华缓缓的走过来。光明竖起拇指称赞道：想不到姑姥的毛笔字写的这么好，真让我钦佩。我是个行外人，对毛笔字一概不知。但是从笔锋中，可以看出来练习的时间应该在三年以上了。李秀华伸出五指笑着说道：我练习毛笔字已经五年了，每天没什么事情，我就在书房里看看书，写写字，让自己过的充实些。老话说的好，“活到老，学到老”。光明为姑姥的学习热情，深有感触。看着面前的姑姥，与几年前不一样，只见她苍颜白发，带着一副老花镜，与光明印象中的姑姥有着天壤之别。听母亲曾经说过，最近这些年，由于姑老爷身体虚弱，一直在照顾他，所以看着她好像老了许多。李秀华：李萍，没事儿，让光明在书房呆一会，我们还是聊聊天。李萍：看一会儿就出来，别把书房弄乱了。她们回到客厅谈论了些许，又把话题转向了光明。李秀华：光明现在毕业没有？李萍笑着回答道：现在也是大专毕业了，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愿意聘用光明，他自己也是很着急。前些日子，光明有机会来沈阳学习美术社技术，但是最终那边还是因为光明的一些原因，就没留下光明。光明从书房里回到客厅时，李秀华对光明露出慈祥的笑容说道：找工作可不是着急的事儿，慢慢来，不要着急。听到这里，光明只是喝着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心想：姑姥是在安慰自己，可是现在自己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找工作是自己的痛点，他不想表露在姑姥面前。每天都是应聘与拒绝来回盘旋着，这样不知道循环多少次？搞得自己有些疲惫不堪，似乎脾气比以前更焦灼了。他好想找一个地方把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但是他不忍心把这些发泄在长辈身上，毕竟任何人都没有错误，她们只不过是在安慰自己。这种劳累不仅是肢体上的劳累能感觉出来，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劳累。李萍急着问道：姑姥问你话你怎么不说话，太不礼貌了。光明：老娘，我现在很累，我想去卧室里趴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再和你们说话。李秀华：光明你去里面的卧室睡一会儿吧！吃晚饭时我们叫你。光明晃晃悠悠的走进卧室，一下子倒在床上，两眼发直的看着天花板。他的脑海中想着：从去美术社的第一天，到现在，自己都是努力的做好每一件事。他不想责怪任何人，因为并没有错误。每一个画面都在心中，如同电影胶片一般，好像无时不刻在墙上重复的放映着。他为自己的不争气而难受，如果再努力一点点，是否他们就可能留呢？是不是自己还不够认真呢？他想来想去，不知道这么办才好。八月中旬的天气，暑气半点儿没有退却的意思。整个房间闷得让人实在难受，好像下一秒让人的脾气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李萍：光明，把门开着，这么热的天你关着门能受得了吗？光明，光明，你听见没有？光明：哎呀，老娘我没事，我就是累了，我想睡几分钟。李萍：行你睡吧！那你也把门开着，这天多闷？光明真拿母亲没有办法，把门打开，又疲倦的躺在床上。

  光明趴在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他左右的在床上乱翻，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努力与回报不成比例。同样的努力，为何应有的回报不属于自己？他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只不过不想表露在任何人面前。也许这些只是自己心中所想，他也说不好其他人是怎么看自己的？至少对于自己来说，是问心无愧的。无论是上学还是在美术社，还是应聘，他一直都想把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世人面前。光明想到这些眼睛有一些发直，这个时候李萍告诉他晚饭已经好了。叫了好几次，里面却没有响应。李萍心想：光明不会有什么想不开吧？李萍正想去开门时，光明穿好衣服，开门出来了。李萍：光明你干嘛呢？快洗手吃饭，今天大姑姥为你做挺多美食。光明很懒散的从卧室里走出来，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揉揉眼睛。才观察到，饭桌上鸡鸭鱼肉很齐全，真的与年夜饭有一拼。这么大年龄的人，还给他备这么丰盛的晚餐，真让光明有些感动。他不知道应该如何感谢，只是看上去有些发呆。李秀华笑着对光明说：人是铁饭是钢，不管现在如何，还是要吃饱饭。这时姑老爷正从卧室中很慢的走过来，稳稳当当的坐在餐桌前。大姑姥对光明说：在其他人眼中，这位老大爷肯定身体不太健康，需要别人搀扶。但是你大姑姥爷天天锻炼，不要任何人去搀扶，正是这种欲望，他才可以努力，到最后才可以达到现在的效果。当然天天锻炼对于他确实是一种不小的折磨，如果我和你说在一年半之前他连站都站不稳，吃饭都需要有人去喂，你会相信吗？光明吃惊的看着如今的姑老爷，努力的向前走，吃饭时自己往饭碗中夹菜，还告诉他：多吃点儿菜，这些都是你姑姥亲自给你做的。无论从行为举止，还是表达上，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稍稍有一些慢，但是已经很棒了，在医学界中能恢复到这种程度都是奇迹了。晚饭过后，他一个人静静的回想着，真的很难想象可以恢复的这么好。这也许就是对健康的一种渴望吧！这么大年龄的人还这么努力，为的就是可以继续自如的生活，少给家人添麻烦。想到这里，光明认为自己就更没有不努力的理由了。带着希望，光明忘却了许多失败的经历，现在只是想着好好休息，去接受未来的挑战。

  每一天他和母亲总是四处询问着，哪怕成功有一成把握，他都要用尽十成的力气。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还有两三天李萍就要上班了，但是光明始终不愿意放弃。这个年轻人的努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们也在为命运的不公而叹息。正当所有人犯愁时，李秀华心中想到：儿子在沈阳有一定的人脉，实在不行看看他能不能帮助光明？不管怎么样，先问问他有什么办法再说。听到老母亲说光明的情况，他也是为李姐的儿子感到着急，但是想想自己干的活，每天自己都是小心翼翼，更不要说让光明和他一起干，恐怕任何人都不能同意。在光明小的时候，他也看见过光明。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做饭店餐具这一块，每一天开着车往沈阳周边饭店收送餐具，这不仅仅给会开车，而且必须轻拿轻放，因为瓷器餐具是易碎品。如果光明正常能开车，他很愿意让光明和他一起干，这样自己也多了一个帮手。因为干这个确实是个苦力活，每天他去碗筷消毒站与饭店，来来回回不知道折腾多少次。他做这项工作已经挺多年了，说实话也想过跳槽，如今随着年龄的增长，有些让他体力不支，想想自己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了。但是为了家庭，他还是撸起袖子加油干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他偶然间想到了老同学开书店，虽说老同学不怎么联系，但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小聚几次。正好上次聚会时，他随口说一句最近的打包人员一致反映工资太少连连辞职，真叫他伤脑筋。眼看着又要到九月份了，每学期开学时基本上一个区域的学校都会在那里订教材，订练习册，有些书店还会去他那里调货，至少要忙活20多天。他也说过让他帮忙找些员工。他想着：让光明在那里帮他打包书，虽然一天下来也很累，但是相比自己来回开车送餐具安全的多，而且这位同学特别随和，只要他细心肯干，相信他不会亏待光明的。陆海明：老妈，告诉他们不要着急，我有一个同学是开书店的，书店的地址还不远，坐地铁两站地，出地铁口再走几分钟就到，我马上帮你问问行不行？李秀华放下电话，告诉他们母子这个好消息。听到这个消息，光明又一次精神焕发，不论如何都要试一试，他正兴奋的等待着回电。看到光明的高兴李萍也很放心，不过又一个问题来了，那就是光明能不能自己在这里，他如果在大姑姥家呆着，他们年龄也是古稀了，这年龄能照顾好自己就已经很伟大了，光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不给他们老两口添麻烦？想到这些李萍便有些高兴不起来，算了还是往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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