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好预感 (1 / 5)
        在过去，农村的夜幕，是被公鸡一遍遍的叫声一点点划开的。由远及近，由近及远，此起彼伏。鸡叫三遍，通常也是在这样的节奏下完成的。

        不过，七岁以前，我对公鸡打明的概念还是相当模湖的，因为往往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越是沉睡的梦乡中的，鸡叫五遍，我怕都不能醒来。而这一天，鸡刚刚叫过三遍，我就醒了。

        这一年，我七岁。

        准确讲，我是被一泡尿憋醒的。或者换句话说，我并没有完全醒来，而是在浅意识中，只想把那泡排出去，于是，我就立刻毫不犹豫地尿了。可是，也就在屁股底下一股湿湿的感觉中，我还想沉沉睡去的时候，也听到了母亲的说话声：

        “快起！”

        母亲的声音很低，显然是担心吵醒我们的样子。这时候，我也确实听到了，我家那只大公鸡响亮的打明声。因为鸡窝就砌在我家屋外的窗户下，那声音就仿佛从炕洞钻进我耳朵里的。

        “天还黑着呢。”

        是大姐懒懒的声音。

        “鸡都叫三遍了！”

        这次，母亲的声音虽低，却又充满着严厉的成份。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母亲，还有大姐不情愿的穿衣声。

        母亲和大姐出门的时候，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一声沉重的关门声，还有母亲低声呵斥大姐的声音：

        “干啥都重手重脚的，为何都不知轻些。”

        大姐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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