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试牛刀
  随著一路颠簸，沿着九拐十八弯的山路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达到了目的地。车子驶进村后在一个农家小院的门口缓缓停了下来，随著王局的引领我们进了正屋，正屋的客厅正方挂着一副木雕的天地牌中书“天地君亲师位”左边是王氏祖位，右边是四值功曹，灶君土地位。这应该是建国前留下来的老物件了，因为建国后中堂写的应该是“天地国亲师位”。中堂下面是一长案香几，香几下方是八仙桌，八仙桌左右各放一木椅。左边木椅有扶手，右边木椅则无。这是因为左边为男主位，男主应大马金刀，双手张开握于扶手之上，尽显主人气度。右为女主位，之所以没有扶手，皆因女子坐姿需挺腰收腹，双腿并拢，双手扶膝显温婉平和的女主之气，这对椅子也应该是民国之前的东西。看来王局家里虽居于乡下，祖上应该是大户人家。王局给师傅倒了一杯茶水，给我则调了一杯红糖水，这情况令我心里一阵苦笑，就算再妖孽在别人的眼中我也还是个小孩子。

  王局让我们稍做休息他去卧房将老母亲给推出来。一盏茶的功夫后，王局用轮椅将一个头发雪白，却梳理的一丝不苟，形容消瘦，又显庄严稳重的老妇人给推了出来。看着老妇人整洁的衣服，这是在给我们留喝茶时间的同时把自己梳理了一番才出来见客。老妇人一脸微笑的看了看从座位上站起的我，又看了看一脸老神在在坐着喝茶的师傅，微微的像我们点了点头。王局急忙介绍道：“母亲这位小朋友就是你听说的木崎木小神医。那位是小神医的师傅邹道长，两位这便是我母亲王方氏。”我连忙道了声：“奶奶好。”师傅则抬头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就算打了招呼。老妇人也不在意师傅的态度道：“劳烦二位远道而来给我这老婆子看病，真是失礼了。。。。。。”客套了一阵之后，我才开始为她诊病。

  我先摸了摸脉像，老妇人患的是风湿热痹型的痛风，又挽起裤腿，看了看那红肿的双脚，开口道：“您老这病应该是年轻时，长年赤脚泡在寒水里留下的病根啊！”老妇人点头称是：“是呀！这还是小鬼子来那年，为了躲避战乱，我们几家人跑到山中的一个溶洞里躲了半年，那洞里长年积水，而却水冷刺骨。小神医你看我这病能治不？”我思索了一会说道：”要治好这病需要针刺放出毒血，辅以艾灸治疗，我在给您开一付祛邪散风汤，这付药需沸水下药，文火慢煎半个小时，要趁热一口气喝下去，一日两次，日出时一次，日落时一次。一周为一疗程，三周后便可痊愈。”然后接着对王局长说道：“你那腰疼毛病，待我为你治疗后也可服用此药，因你病灶未伤及内腑，三日便可痊愈。”说完之后我抬头看了看，一直看着我诊病的师傅。师傅微笑抚须向我点了点头。看到师傅点头后王局一脸兴奋的说道：“那便劳烦两位这就为我娘俩治疗。”说着就从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往师傅手里塞，师傅双手背后转身坐下看了看我，王局以为师傅让他给我，于是又往我手里塞。我连忙拒绝道：“在我未出师之前是不能收诊金的这是门规，我现在处于学习阶段，看病是为了更好的实践，所以你就不要勉强我了。”老妇人在一旁说道：“这可不行，看病拿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让你们白给我们治病呢？”一旁喝茶的师傅替我解围道：“门规不可破，这样吧！我看这孩子与王居士有缘，就算你欠他一个人情，以后他还要到县城去上学，到时候你多多帮扶他一下就行了。”王局和老妇人还想开口，师傅阻止道：“行了！就这样吧！趁天色尚早赶快让小崎给你们治疗，我们还得回去给你们配药，天晚了就不赶趟了。”接着又对我说道：“小崎！你先给王居士治疗腰伤，我去外面找点治病的材料，来的匆忙也没带家伙什来。”王局听到这忙说：“需要什么东西我让司机小赵去弄，怎么能劳烦道长呢？”师傅也不客气吩咐道：“那你让他去砍棵手臂粗细的竹子，在到村头拔些干了的艾草还有车前草回来，我刚进村的时候看见村头长满了这些东西。”

  小赵做事很利索，没半个小时就把师傅要的东西给找了回来。师傅让小赵把竹子做成一个个拔罐用的小竹罐，他则在一边将风干的艾草和车前草捏碎，用草纸将草末紧紧的裹成香烟的样子。而后又从袖口里取出一把小刀，弄了一些竹皮，将竹皮削成一把把小竹剑递给小赵，让他用干净的铁盆给煮上。我看准备工作都做好了，我让王局回卧室爬好，取出我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给他下针治疗。师傅也随我进了卧室，在一旁看我施针。虽然师傅很信任我，但毕竟人命关天，就怕我出了什么纰漏，他在一旁也好挽回。其实王局是很想让师傅亲自为他们治疗的，可是从一开始师傅就摆出一副事不关己，你别来找我的样子，他也知道事不可为，便没开口。看着我稍显生涩但又准确无误的在王局身上施针，师傅脸带笑意的频频点头。用了四十多分钟施针完比，师傅给我递过来了竹罐和浸过酒精的草纸。第一次取下火罐，王局的腰出现了一些乌黑的血块，第二次取罐血块呈黑红色，待第三次取罐血色正常后，我就开始了推拿之术《炙阳十二手》，先两掌高速摩擦，待手心火热之后用特殊手法加速腰椎因取出淤血而造成的损伤。做完之后我在脸盆里洗了洗手吩咐王局道：“你先在床上爬一个小时，千万别乱动，否则还会留下病根。”说完我便出了卧室对在一旁焦急等待的老妇人说道：“好了！王局的旧疾已除，服上几次汤药便能痊愈。接下来您的治疗，估计有些疼痛不知你老能不能挺住。”师傅从屋里走出接话道：“不碍事的！我这带了点麻沸散，你尽管施为便可。”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一小纸包给我。我让小赵打来一盆热水，用毛巾小心的把老妇人的脚擦拭了一下，打开纸包将麻沸散均匀的撒在脚面上。其实麻沸散有很多用法，用鼻孔吸入十五分钟后就会全身麻痹，相当于全麻的效果，像我这样将其撒在患处，五分钟后就能达到局部麻醉的效果。我拿起煮好的小竹剑或刺或挑将脚上红肿之处，弄开一个个小口，待有脓血流后，点燃艾草棒用烟熏燎伤口处，用艾草的热量加速脓血的流出，脓血流尽后用艾草灰将伤口封住。其实老妇人的治疗比起王局长的治疗要简单许多，放血艾灸只是先让病人消除疼痛，并不能去根。痛风的主要原因还是邪气入体，还是得靠汤药由内驱邪清腑才行。

  我让老妇人在轮椅上坐了十多分钟后，有用热水将老妇人的脚给清洗了一遍，让她穿好鞋子下地试着走上几步。老妇人在地上走了几步后，发觉除了那些小伤口有点隐痛之外，脚掌又能活动自如了，于是又对我一阵千恩万谢。我嘱咐她道：“这只是暂时的缓解，必须要按时服药才能痊愈，以后也需要忌口，一年之内大荤大腥之物最好少吃，饮食以清淡为主。还需注意给脚保暖，千万不能让脚受凉，如我所说三年后就可祛除病根不再犯病。”说完我算了算时间，王局那边也差不多了，便走进卧室给他又把了把脉，发现脉络以通。笑着对他说道：“王局！走吧！该送我们回去了。”王局边起身边说：“行！这就走！这次真是辛苦你们师徒二人了。”然后有接着说道：“小神医啊！这次我可是承了你们大人情了，我应该比你父母大点，以后你就叫我王伯吧！等你回到县里了有啥事记得来找我，我就住在教育局的职工宿舍区，你到了随便找个人打听下就能找到。”我回道：“那成！你也别叫我小神医了，听着怪别扭的。你就叫我小崎吧！”说着我们就走出了卧室，王伯看见站着跟师傅说话的母亲，高兴的说道：“妈！你好了呀？真是太好了，小崎这医术真是绝了，我看一些老中医也比不了。”老妇人也一脸笑意的说道：“是呀！小神医的称号可是名副其实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厉害懂事，这上辈子得修多少德才能有这样的孩子呀？”我想着既然伯伯也认了也不差认个奶奶了，于是开口道：“方奶奶！您过奖了，你还是叫我名字或者小崎吧！”师傅插话道：“小琦与你们家有缘，以后你们可以多走动走动，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这就回吧！”方奶奶一直把我们送上了车，还在去给我抓了只鸡，拿了一篮子鸡蛋，嘱咐我以后要常到家里来，才跟我们挥手告别。回到龙王殿已是繁星点点，王伯拿到药后还是悄悄的在我厢房的蒲团上留下了二百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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