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极夜 (3 / 3)
        “还有我们，不是么？”

        他们相视一笑，又稍微聊了几句，就抓紧这最后的休息时间，匆匆小憩一会儿。

        约莫过了3个小时，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格兰妮亚已经盘膝而坐，擦拭着她的耶格长枪上的刺刀，冷冷的刀刃闪耀着夺人眼球的寒光。威廉公爵也不敢懈怠，迅速整理好装备，顺便进行了一下热身运动——给基然都尼气枪充气。这可是个累人的活计，虽然公爵的气枪是私人订制的枪托式气罐型，维护起来要比普通气枪方便些，可每次气罐耗尽后，用迷你鼓风机进行1500下左右的充气确是不可或缺的。在营地里，按公爵的要求做好战斗准备的，10名年轻游击队员已经陆续在指挥部前列队，这些青年勇士们脸上闪耀着难以掩抑的激动和紧张，随时准备为自己的民族献上鲜血。

        “很好，看来大家已经整装待发了。”亚尔诺队长从指挥部走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扫视了一眼这些青年勇士，“记住，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们要让那些侵略者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

        按照威廉公爵的计划，游击队的第一个袭击目标将会是卡塞煤矿——伏尔加在萨米的主要煤矿之一，主要供当地兵站和要塞使用。由于大部分兵力被调往前线，再加上有限的军事预算也基本拨给了前线部队，萨米地区的伏尔加军事力量主要是地方驻防军、军警和收编的强盗土匪，缺乏训练而且士气低落，更是缺乏军人应有的纪律和坚韧。在萨米可怕的冬天，冰封的木材显然并不是生火的好材料，冻死人的事也屡见不鲜，切断他们的煤矿供应势不但能让户外零散的敌军被严寒逼回各个要塞，更能严重影响兵工厂和钢铁厂的正常生产，造成当地驻军补给困难，更何况，解放的矿场工人也将是游击队的潜在兵员之一。最后，极夜将给游击队的行动带来极大的便利。

        古老的羊角号在雪原间回响，游击队员们背上步枪，爬上驯鹿，在黑夜和风雪的掩护下，悄悄穿行于林间。当然，只有威廉公爵坚持骑马，哪怕那深雪让马蹄不断地陷入其中。

        急行军3个小时后，约莫凌晨两点，几点渺茫的黄晕总算浮现在黑白交错的幕布里，煤矿就在众人眼前，周围用铁栅栏胡乱圈了一圈，几座哨塔在暮色里孤零零地矗立着，塔顶翻飞的双头鹰旗帜模糊不清。“趴下！”公爵一声令下，游击队员们就下了驯鹿，跟着他俯下身子，悄悄摸到煤矿边上，又沿着那些篱笆向煤矿高处缓缓前进。他们白色的戎装与雪地融为一体，映衬在黑夜的调色板和风雪凄厉的哀嚎中完全是一群白色的幽灵。偶尔有提着马灯，不住吸溜着鼻涕的伏尔加军警从围篱另一侧巡逻而过，公爵他们就迅速停下脚步，藏身于森林边缘的灌木丛，彻底隐匿了踪迹。

        就这样，一行十二人悄然来到了位于山丘上的煤矿后门，这儿有一幢检查站似的建筑，哨塔与守卫小屋连在一起，塔里与小屋门口各有一名站岗士兵，小屋前有一架梯子连同哨塔。威廉公爵从背上取下基然都尼气枪，可比了比风速，又把气枪收了回去。他拔出一把匕首，又示意大伙儿按兵不动，只让格兰妮亚与自己同行，她也掏出了萨米短猎刀，轻轻握在掌心。两人借一阵急驰而过的飞雪，一个飞身冲刺，就贴上了篱笆墙，然后向着门口，一点点摸过去。

        伏尔加人的呵欠声已经清晰可闻。公爵朝格兰妮亚点点头，紧接着突然一个转身闪到门前士兵背后，不等士兵反应过来，已经一手捂住士兵的嘴，匕首闪电般挪到士兵脖颈上，右手发力，猛地一抽。

        血还没来得及滴落，就凝结成暗红色的斑驳。伏尔加士兵睁大了死气沉沉的双眼，歪倒在门口，一动不动。与此同时，格兰妮亚像猫一样，嘴里叼着短刀，手脚并用毫无声响地攀上了梯子。片刻之后，梯子顶端就传来转瞬即逝的扑腾之声。

        公爵把门打开一条缝，里面坐着两个正在烤火的，毫无察觉的伏尔加士兵。于是，他朝着哨塔上的格兰妮亚一挥手，她便双手抓住哨塔的外栏，轻轻翻到屋顶上，向着后门溜过去。待她准备就绪后，公爵敲响了木门。

        两个士兵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向门口走过去。

        后门被一脚踢开，格兰妮亚的道锋比她的声音还快，一下洞穿了左手士兵的胸膛，另一人愣住的顷刻间，公爵已经推门而入，不再是握持匕首，弧刃弯刀出鞘横扫，银蛇撕开了血肉，唯余温润的殷红喷溅而出。士兵圆滚滚的脑袋从項上倒撞在地上，身子直倒下去，把小屋的地板尽然红色。

        解决完哨兵后，公爵拭去刀尖的鲜血，推开大门，示意所有人挺进煤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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