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4号—7号日记：《盛唐饬》：伍章：十一节：交接篇
        11月4号—7号日记：《盛唐饬》：伍章：十一节：交接：

        杨国忠这一去，老丞相则是一刻钟都停不下来；自已自身这一双手一双脚一天到晚冰凉，这是下世的光景；抓紧也，时日不等人矣。杨家儿郎这一去便真个能生死不明，尸骨无存，而后死无对证；——只能够是尽人事听天命——更何况这位杨家儿郎当年在军中鬼混操练得一身临阵逃脱逃命的伎俩。

        老丞相李林甫在大后方战场上紧锣密鼓，披肝沥胆地进行着第二手准备。这杨家的儿郎在宫里头之演绎演艺，宫中之老友早有为老丞相作绘声绘色之描述，老丞相有如亲眼所见之。今日今时，老丞相李林甫厚积薄发，更是要唱上一出苦情剧目，方自心甘情愿；只苦于这般场合着实没有杨家人那么方便，不好在宫中里头展开，只得放在相府邸，以避开杨家的美女儿。

        家中老仆于一片孤哀之中振作起精神，敛眉肃容间凛然决然领众小厮敬拜于府院落之外，祈求神灵之力保佑家主于病患苦痛之中缓解过来。岫儿哀切跪立其中；

        老夫人一改往日矜持之情状，于晨钟暮鼓之际老夫人亲身在街头巷尾为民生施舍斋饭，救助钱粮，每每与黎民同食；一大家子人之孤哀悲切之情状让路人纷纷然为之侧目，不忍心正面直视之。——黎民百姓的心总是柔软柔和的。精诚所至，太乙真人现身，这仙风道骨从天而降，铁笔金勾于相府朱门之上画出八字真言，飘然而去。：得天子一视可小愈。京师百姓恻隐之心油然而起，老老少少相扶相携请愿于中书省衙门，几多恳请天子救视于老丞相。中书省机关据实上奏之。

        陛下亦有小恙在身，晚年间专门以声色自娱，而身心多有迟钝，麻木和无尽之疲倦疲顿；陛下于踌躇颇为彷徨之中又似乎准备往相府邸探视之——救视之；宫中宦官纷纷劝阻，宫廷外面则文武大臣尽是异议和不平——李林甫这边实在是不该将巫术自救用以至牵累蛊惑于陛下之身，更有甚者头一愣嘴一歪嚷嚷吵闹起来——他李林甫不过也便就五六日之相矣，岂能岂可以让陛下为之涉及乱神鬼怪之不测而危及国本春秋哉。可陛下旁顾众人——回顾芸芸众生相，于团团簇拥包围之中晕晕然终是不知所为，不知所措。高大人轻轻向前，低首扶稳当陛下，轻声吟语：大家何必如此劳苦圣心，老奴从旁从速安排，但求得俩边皆不误为好。

        宫中使者传旨相府邸，命林甫出庭中，陛下以登降圣阁遥望之，又以红巾招之，君臣遥遥对视。相府邸上上下下凝重一片，孤寂一片，李林甫伏倒于床头哽咽无声，但见一瘫朽骨。

        使者回来，一脸惨然；高力士大人冷冷地看着这些情状。

        “陛下，老奴心里有话，苦不知当不当说”，陛下无声无语，“陛下，可否将国忠召回，嘱其至相府邸，谒林甫，也好是让林甫放心一点去矣。权且如此交接之。”，陛下久久一声苦叹。

        杨国忠到达剑川关头，兼任剑南节度使，之后只做呢一件事情；那便是每日里冷冷地坐于节度使帅府厅堂之中，闭目敛神，痛定思痛地好生生感受这块故土乡里乡亲的一切。曾圆兀自苦撑局面不已。直到朝廷来人，召，嘱杨国忠回京；国忠微微颔首之际，深深然盯着曾圆，略表歉意：此地不宜久留，我该走呢。待我回去京师，曾兄另当重用之。

        曾圆不置可否。

        杨国忠赶至相府邸，谒见李林甫。老丞相直接地注视于杨国忠，国忠盛年也在观察着老丞相。那双眼睛已经没有呢往日的深沉和飘忽，现在它们既不深沉，也不飘忽，它们准确地揭开揭示着他之内心，此时此刻使人无法说得清楚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杨国忠忘不了这双眼睛——这是他不尽如人意的人生中最残酷之盯梢。——这往日里与今时刻前后之对比与置换——杨国忠明白他业已服输服老矣。

        杨国忠的目光冷峻，但似乎并没有敌意，国忠似乎领呢这份盛情和美意。林甫流涕：“林甫死矣，公必为相，以后事累公”。杨国忠无声无息拜于床下，一个屁股翘耸得不低。

        只有盛壮年的冷峻是真个如铁，真如铁，杨家儿郎也许更多感觉是要服罪方才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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