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4号—5号日记：《盛唐饬》：第四章：死生
  9月4号—5号日记：《盛唐饬》：第四章：生死：第二节：暗战

  银，麟州府兵马长使前来通告郭子仪，速速准备，速速出发，朝廷有令调拨郭子仪去大理寺充任狱使。长使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子仪，郭子仪自己也是怔了怔，到底来一声难以自抑的慨叹。子仪匆匆别过长使，便开始自行打理行装。接下来，长使又特意挑选了四名兵士以一路伺候着子仪快快赴京。按规矩办，团练和狱使都没有这等资格和待遇，长使似有难以担待之苦，是以多此一举为善。到正式临行临别之时，待子仪取过告身文书和验身证明，长使再把一包金银之物双手交予郭子仪，不禁沉声叮叮嘱嘱：“若有异常情形，子仪兄尽可以便宜行事。这点黄白之物权当子仪兄弟见机而动的盘缠。不可推辞。在朝在野，在官在民，身家性命总为大。”。子仪已然若有所思中愧作长揖，不敢受之。长使执意如此，不由分说塞入郭子仪手中。继而沉吟不已，踌躇有三；子仪见状再次长身而揖，恳切回应：“郭子仪愚钝，多烦长使劳神。若能有所指教，万请长使直言之，郭子仪亦可以好自为之也。”，长使喟然有叹，连连摇手，只是紧紧地瞅着郭子仪，几乎一字一句地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人等皆知大理寺乃天底下杀气最重的地方，燕雀不筑巢，枯木不报春。你这一步踏进去了，往后定要好生守住自己这张嘴，管住自己这双手。”，子仪听之思之感之念之，揖之，“到了大理寺，再行管好自己，你这一生也便安全，安生呢”长使一步向前，轻轻扶起子仪，慨叹悲然。同为草野之官，相伴多年，到头来这一去却是吉凶难料，甚而生死未卜。谁人心里头都不是个滋味。俩人依依惜别。

  一路上，郭子仪只取官道，只投身驿站，每每与四名兵士商量好脚程以日出而行，日落而息。这一赶路则半月有余，谨慎小心，留神留意，安然无事。正午时分，这一行伍人放慢脚步，坐立于马背就食干粮。子仪埋头吃喝中忽地发现自己的马儿止步不前，郭子仪所骑乃军马战马也，军马不前，必有异常。子仪有心一抖缰绳，而马儿静立当场，举蹄不进。子仪从容翻身下马，稳踏步向前来抬望眼观察周围路面，并无异状。于是乎不由自主地伸手往马前面一探，立即前头一道暴戾乖张的劲气反弹打来，如火撩电击一般，直震得五根手指生生作痛不已。郭子仪立即翻身再上马，左右抖起来缰绳，可惜马儿依然如故，无动于衷。子仪又忙回拉缰绳之，马儿亦无法后退耳。郭子仪立刻明了来自己这一人一马已经被一团劲气包围其中。子仪急看随行四人，他们皆坐立马背匆匆就食而随着马儿缓缓前行中，子仪张口大呼，前行四人无一反应，这团劲气乖戾到不透声响。就在这时，一个只有六岁左右孩童大小的侏儒飞身从马腹下钻出，攀上马背，抓扑进郭子仪怀中，右手双指直刺子仪双眼，左掌如刀急斩子仪双腕，仰昂起极短而粗壮的脖颈一头向子仪的嘴角咬将上来。郭子仪大惊。不一定急着杀人，但一定是急了要废人。三招同出，浑然一体，不偏不差分毫。电光火石之间，由官道俩旁的洼地里腾空而起俩人，一左一右扑进过来。其中一人就地一套连环滚，滚破劲气之包围，直滚进到马底下，手中一把红缨短枪双手把定从马腹刺人，直贯穿向缠身在郭子仪怀中的侏儒，速度之快连战马亦来不及嘶鸣。而另一人在半空中撒将出一道银光闪闪的丝网，这网如纸片，折折叠叠、飘飘荡荡于劲气之中，看着平平常常也，哪知来不及眨眼便到了面前，无声无息地粘向子仪怀里的侏儒之身。小小侏儒不理不睬，一心一意于三个动作的得手。侏儒可死，郭子仪必废。死士如山矣；

  只是现场还有一个人，要么是这个人真能隐身空气中，要么是这个人确实有本事让你对他视若无睹，他可能一直都在你面前，而你一直无心看见。这个仿佛从空气里走出来的人，伸右手捏向郭子仪怀里头侏儒极短而粗壮的脖颈，一捏就上手，赶在丝网，红缨枪杀死侏儒之前，更赶在侏儒伤害郭子仪之前。可见现场没有人感受得到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出手的利害干系，或者说现场没有人能够感觉得出这个人出手的结果或者成果。对现场所有人而言，可能这么个人出手就跟没出手一样，就像这么个人存在就跟没存在一样。所以这个人就最容易得手。这么个人就最容易隐形。功夫和人都是有形的，练到最后，修到最后，在这个人身上都成了无形。小小侏儒直到脖颈被拿，浑身气力被摧散，方自大吃一惊。这个人一拿一捏一松一甩，侏儒被甩将出官道，“去吧”这人挥挥手，转过身来走下官道，进入洼地里，渐渐与旷野融合成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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