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第十二章、选择 (2 / 3)
        “胡先生，我这气血不通的老毛病又犯了，来取一味刘寄奴。”白如山轻声说道。

        这是胡太医第一次见到白如山的真容，之前所见的不过都是那一张叫做白璧的白色面具，所以白璧面容能被记住的部分也只有一对坚毅有神的眼睛，因此胡太医实在很难将眼前这个双眼涣散无神之人和白璧联系在一起。

        无论如何，胡太医还是坚信眼前这个人就是白璧，因为他听过这个声音，声音的主人在不久前救了他一命并将一个男孩暂时托付给他。他们还有所约定，用“刘寄奴”这种寻常的草药作为他们之间的暗号来指代那个男孩。

        “好的，你且随我来里屋取药。”胡太医说着，便起身绕过堆满药草的药架，引着白如山往里走。

        为了方便开医馆，胡太医家的宅子安排成前店后家的格局，铺面和家宅之间是隔开的，只留下一扇门和一条窄窄的通道。

        天色已然将晚，药味弥漫的通道里颇为昏暗，白如山身前的胡太医就像一道飘忽的影子。

        “百家那孩子情绪很不好，这几天都不说话。”似乎认定当下的环境是安全的，胡太医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白如山错愕地开口问道，话说一半又自觉鲁莽地停下嘴，可惜为时已晚，就那寥寥几个字，等于已经承认了那孩子的身份。事已至此，白如山只能狠下心，悄悄将手探向胡太医后颈处。

        胡太医自然知道白如山在忌惮什么，似乎也感受到了身后的杀意，却仍是平静地说道：“你也不必紧张，百家这小娃娃身子一向不好，一直是我在给他调理，他与我本也算亲近，我自然认得他。”

        “百家的变故究竟如何我虽然不知道，但是风言风语我也有所耳闻，想必这也是造成小百谷不肯说话的原因。我觉得把他留在我身边或许要好一些，至少我是个与他熟识的老伯。”

        胡太医说罢，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通道里一阵沉默。

        胡太医说的是真的吗？白如山思考着。皇上几年前确实有让胡太医去瞧瞧百家小子的病，那天夜里白如山是在百岁山庄附近救下的胡太医，想必真的是去看百家小子的吧。

        “如此看来，他跟着你似乎自在些。但是这孩子处境实在不容乐观，跟着我隐姓埋名又好像会安全点。让孩子自己选择吧，虽然可能性不大，如果小百谷愿意选择跟着我，我也会尽全力护他周全。”白如山语调平静，但是胡太医却能从中感受到他的坚定。

        待到走出昏暗通道，不过短短几步路，胡太医的汗水已经湿透了背后的衣衫。胡家的下人刚好在客厅门前掌上灯，可能因为是行医的人家，家中香炉里熏的是白芷丁香之类的药草，客厅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非但不会刺鼻，而且似乎能让人心绪变得平静。

        “阿昌，去把那个小客人带来。”胡太医对着他儿子说道，胡昌闻言便离开了客厅。

        “白先生请稍等。”胡太医一边倒茶，一边请白如山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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